刘御史可是御史台的老人了,资历和司马光几乎不相上下。
虽然为人稍稍有些古板,说话做事的方式也和他的为人有的一拼,公正而刻板。
在场的不少人都被刘御史参过,而且对他心存忌惮,不过忌惮归忌惮,忌惮之外也有一丝敬重。
事实上,赵煦刚亲政的时候,都对这位老御史有点害怕,现在还算适应了。
作为一名资深御史,他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大家也不觉得过分意外。
不过他居然将此事拔高到了江山社稷这样的高度,的确稍稍骇人听闻了一些。
“刘卿家,请问有何不妥,竟至于关涉到江山社稷?”
赵煦虽然心里很是不爽,因为一旦计划失败,必将对他的发财致富大业造成沉重打击,但如果真的关涉到了江山社稷,他也只能顾全大局。
钱钱和江上相比,他还是明白孰轻孰重的,他还想做一代明君呢。
而且刘御史这样的老臣资格实在太老,还得尽量尊重,不然会有很多麻烦。
大家听到赵煦问起了刘御史,一个个更是屏息静声,生怕错过什么。
“我大宋一直以来都是盐铁专售,并且严令铁器售卖,以防发生资敌之事,如若火炉此物大量流向民间,难保小民转手倒卖,那就有可能流转到敌国,到时我大宋该当如何?”
刘御史一席话说完,不少人也觉得似乎有一定道理,这事还真大了些,不能这样玩啊。
老御史果然还是有
两下子,一下子就说到重点上了。
刘御史说完,推到了一旁,大有一种赵煦你看着办的意思。
赵煦突然也有一种戏演砸了,x装傻了的感觉,自己似乎真得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真是悲剧啊,悲剧!这玩意儿好像不好变通啊,大好的生意就要这样白白溜走吗?
赵煦努力调动大脑中关于盐铁专供专售方面的规定,事实情况就是,别说是大宋一朝,即便是放在前朝,对盐铁的政策从来都差不多,这里面根本就没有空子可以去钻。
都是国家命脉,一旦放开,那很有可能存在灭国之危,没有人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能担得起这个责任的人还在当他的端王。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梦想恐怕真要破灭了。
眼看大好的理想就要夭折于此,赵煦的心中一阵阵的悲凉之意汹涌而至。
“刘御史这话似乎有些绝对了吧,盐铁专购专售自然是没问题,但如果说担心铁器流入民间就有可能进入敌国,那民间使用的那些铁制农具有多少到敌国了?”
张商英再次出口,赵煦眼前一亮,他的救场太有力度了。
是啊,如果非要细细算,除了农具,民间多少还是保有不少铁制品,这是根本就无法避免的情况。
“张侍郎此言差矣,各类农具乃是必备之物,四季耕耘都无法离开,自然不会有人变卖农具,两者不可一概而论。”
刘御史开始强力反击。
“哦,刘御史的意思是说农具需要一直使用,小民才会不愿意卖掉对吗?”
张商英不紧不慢地问道。
“自然是这个道理,这就如同吃饭用的碗,睡觉用的炕,根本无法偏废。”
刘御史觉得,他早就想好了,才会提出,怎么可能被轻易反驳倒。
“那请问刘御史,民间也好,皇家也罢,冬日取暖用何物,此物是否可以偏废?”
“常用取暖之物自然是火盆了,自然不能……”
刘御史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掉进了张商英早就挖好的坑里。
不对啊,明明说的是铁器的外流问题,怎么说着说着就变味了呢?
刘御史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觉得农具不会外流,在于此物是必需品,同时具有普遍性,这个的确没错。
但张商英的说法是,火炉今后替代火盆取暖,也会成为必需品,所以也不会外流。
这样一来,张商英的说法只是从自己提出的思路上推导出的,这显然把自己置于前茅后盾的地步。
真是太阴险了,刘御史内心愤愤不已,但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张侍郎,按照你的说法,这盐铁专售其实完全可以放开?大家都要吃盐,自然也不会拿盐资敌对吗?”
章淳突然说话了,赵煦本来觉得张商英这么一说,已经将形势扭转过来,可章淳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开刀了。
虽然大家觉得他说的多少有点强词夺理,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
这么说了吗?让民间保留一部分必备的铁制品就是放开盐铁专售,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如果在张相家里发现一把刀,就意味着张相有杀人之心?”
张商英被章淳的说法激怒了,明明就是一件好事情,但就是有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