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阳书院崇福宫。
“事情就是这样的。”杨时恭恭敬敬地站在程颐跟前,将钟粟被抓的始末讲了一遍。
“钟粟这小子究竟得罪谁了,居然被抓进了大牢?真是令人不解。”
钟粟至今都在云里雾里,程颐现在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钟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虽然没有完全吃透,但至于说到干出了违法乱纪的事情,程颐打死都不会相信。
“这小子猴精猴精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呢?”
“老师,现在情况紧急,得赶快想个办法,万一钟先生是被冤枉的……”
杨时看着程颐的眼神,貌似还在游离状态,马上又加了一把火。
“我听说登封县衙大牢管理松弛,牢犯被灭口的事情也经常发生,如果不早点采取措施,我怕……”
“对对对,不能再耽搁了,自从来到嵩阳书院,还一次都没及拿过河南府知府边赟,这次事情完了,得去看看了?”
程颐眼前一亮,已经想到了办法。
“边赟最近应该在洛阳。”杨时赶紧回答道。
“派人太慢了,这样吧,你赶紧以我的名义,给边赟写一封信,让他务必过问此事,究竟为何把钟粟投入大牢。”
“好的,我马上去办。”杨时正要离去,程颐又说道:
“这样吧,咱们两路并进,书信誊抄两份,飞鸽传书一封,快马一封,确保无虞。”
杨时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儒生气度,快步去安排了。
“这小子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出了事不能不管啊,这老脸只能豁出去了,
还是得亲自跑一趟,大牢那种地方,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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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封县衙。
“带钟粟!”
随着章县令一声断喝,大堂之中起了“威武”之声。
钟粟面不改色,走上堂来。
“堂下何人?”章县令充满惯性地问道。
“章县令,你自己抓了谁都忘了吗?看来你是抓错人了,要不就放了重新抓吧,下次可要抓对啊。”
钟粟笑呵呵地说道。
两边的衙役从来没见过这种荒唐的场面,明明都被带上堂来了,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指责县里抓错人,如果不是公堂,这些人都要笑出声来了。
但毕竟是公堂,大家只能强忍着,但不停颤抖的日月水火棍暴露了一切。
章县令看在眼里,更是愤怒无比。
“一派胡言,本县明察秋毫,怎么会抓错人?”章县令一改初次见面时的面貌。
“章县令如果能确定没有抓错,那为何还要一上堂就问我是谁,分明就是不太相信自己嘛。再说,我们好歹还见过一面,当时大家还喝了酒,我记得县令大人的酒量好像还不错。”
钟粟继续东拉西扯,一名衙役终于忍受不住,笑出声来,这一下可不得了了。
有一个人笑出声来,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一起放声大笑。
钟粟的这番回话前所未有,衙役们头一次见到,章县令也是闻所未闻。
上好的升堂氛围,一下被笑喷,该有的气氛化为乌有。
“大人,这小子来头不小,今天要不就这样吧,改日再审。”
师爷老戴忍着笑说道。
章县令烦躁无比
,抓起惊堂木猛拍下去,马上一声惨叫。
原来是一时情急失态,惊堂木居然砸到了自己的手指。
一场堂审就这样草草收场。
章县令走后,几个熟悉钟粟的衙役居然悄悄向钟粟做了做鬼脸。
后堂之中,章县令怒火冲天地让郎中帮他包扎砸肿的手指。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哎吆!你能不能轻点,痛死我了。”
章县令气急败坏,又向着郎中撒气。
他也经历了不少堂审,但这种笑场式的堂审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而且第一句话出口,居然就被钟粟治住,一枪被挑于马下,真是奇耻大辱。
本来自己来登封时间不长,还没有收服人心,这样一闹,今后多少有些尴尬的。
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指,这个样子继续升堂,只会让别人笑话,到时候钟粟这小子谁知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只能等等伤口好点了再说。
这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钟粟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一回到大牢之中,不少消息灵通的囚犯已经知道了他的英雄事迹。
“这位小先生,听说你将章县令气了个半死,是真的吗?”囚犯甲试探着问道。
“没有啊,他自己好像很生气,我没有气他啊。”钟粟笑呵呵地回答道。
“小先生,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