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辞的计划,假太子今日出宫,乃是蜻蜓点水,小试深浅。
既要重新回到公众视线中,又不能“曝光”时间过长,否则风险陡增,哪怕是出一丁点岔子,都是灭顶之灾。
李辞自然不会被郑琳牵着鼻子走,直截了当的回绝。
“夜叙长明湖就免了,太子大病初愈,贵体尚虚,不便在宫外久待。”
郑琳语气轻松:“世子这是在替太子拿主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暗含杀机。
回答是,就坐实了僭越之罪。
回答不是,就没有资格阻碍夜叙长明湖。
李辞明知郑琳的歹心,却毫不在意。
“本世子身为皇亲国戚,与太子殿下乃是堂兄弟,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
“太子出宫,安保防卫诸事,皆由我全权负责。”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郑公子若是不服气,去大理寺也好,宗正寺也罢,只管弹劾便是!”
郑琳已经跟李辞交过手,自然知道李辞的行事风格,便是“彪悍莽撞,一力降十会”。
哪怕圈套设计的再精妙,也很难掣肘李辞。
原因很简单……
李辞直接一拳怼过来,诸般阴谋,皆化为乌有……
郑琳故
作谦卑:“呵呵,世子息怒,在下只不过是甚是想念太子而已,此乃人之常情。”
“既然世子担心安全,那就算了,择日再叙,亦无妨。”
“不过……”
郑琳突然话锋一转:“如今大楚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公务繁重。”
“太子虽大病初愈,但既然出宫了,顺道去一趟京兆府,想必还是能够胜任。”
说到这,郑琳直接起身,冲着李乾拱手作揖,真诚至极。
“自太子抱恙,深居简出以来,京兆府公务积压如山,纵使京兆府尹兢兢业业,诸多案宗,依旧难平。”
“尤其是当年,太子殿下尚未处置完的案件,累压至今。”
太子挂朝职,乃是惯例。
除了储君之外,太子当年出事之前,还有两个身份。
其一是京兆府尹,其二是安北大将军。
太子出事后,京兆府尹一职,就由其他能臣顶替。
但京兆府乃是大楚京畿首府,掌尹正畿甸之事,相当于,司法,行政,民生一把抓。
自大楚建国以来,能够担任京兆府尹者,都是国君心腹,不是皇子就是亲王。
而今,青云党把持朝政,趁着太子隐居,便夺下了府尹一职。
同时还搞出来一
个“牧尹平权”的奸策。
太子任京兆府牧,级别比府尹高,但实权却早已经被架空,属于只挂着一个虚衔罢了。
京兆府才是郑琳真正的杀招!
以政务为借口,李乾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只要去了京兆府,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马上就能露馅。
一听要去京兆府,李乾瞬间紧张至极。
太子的言行举止,他已经学的出神入化,就算是太子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够看出端倪。
但是治国理政,却一窍不通。
好在此时,李辞顺势将郑琳的杀意,全部挡了下来。
“太子隐居乾青宫多年,京兆府诸事,由府尹全权定夺。”
“昔日案宗,积压至今,就算定府尹一个渎职之罪,也毫不为过吧?”
京兆府尹乃是青云党重臣之一,更是青云党巩固京畿势力,最重要的桥梁。
一旦京兆府尹被废,青云党必受重创。
李辞这手釜底抽薪,不可谓不精妙。
郑琳暗暗称赞,却依旧从容不迫,他既然敢来与李辞对峙,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其他案子,早已侦办妥当。”
“只剩下白羊村弑母案,当年影响极其恶劣,嫌凶羁押至今。”
“为了平息民怨,以正国风,太子殿下一直亲自督办此案,京兆府尹不敢代劳。”
白羊村弑母案……十年前一桩震惊京畿的旧案。
早在出宫之前,朱美人就已经提醒过李辞,郑琳若是在这幢案子上做文章,就立刻回宫。
此案,影响甚广,牵连极深,当年太子处置起来都极为棘手,更何况如今这个冒牌货?
李辞专门查过案宗。
凶嫌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孝子,却于深夜,将慈母残忍杀害于睡梦中。
原因是慈母听信邪教蛊惑,认为亲生骨肉能够治疗恶疾,将孙儿的小腿肉割了下来……
儿弑母,就算是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可偏偏……其中牵扯了邪教蛊惑,以及受害人骨肉相食的悲剧。
最关键的是,当初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