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君依旧低着头,不愿与李辞发生任何眼神接触。
“世子何必拘泥于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等日后大婚,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李辞的嗓音干脆利落:“我说过,我对一个无魂躯壳,毫无兴趣。”
安雅君不甘示弱:“世子非要把我的心扒出来,血淋淋的放在眼前欣赏把玩,只是为了满足征服欲?”
血淋淋……
不出李辞所料,安雅君确实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她把真实的自己,藏得这么深,连自己都难以窥见一二,必然是因为她那“血淋淋”的过去。
李辞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但这门婚事,却牵扯太多太多……
青云党的渗透,早已经无孔不入,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和李雨潇之外,李辞不敢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把安雅君撕扯的血肉模糊,李辞也必须看清她的内心!
否则就是对恭王府的不负责,更是对那些支持自己之人的残忍。
“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的真心并没有太大兴趣,而是处于现实考量,你会舒服些?”
这显然不是安雅君所期待的答复,她的心竟然传来一阵抽疼,顷刻间,眼神中的迷茫消
失了,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确实舒服多了……”
“我是赵邸长女,大楚皇帝亲封的安雅君,以未来恭王府世子妃的名义,请求你出手,助赵邸渡过难关。”
“在亲族的纽带维系下,赵邸将成为恭王府最值得信赖的同盟,共抗这乱世浮萍。”
李辞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软化,反倒更加强硬:“你心里藏的东西,我早晚有一天会搞清楚!”
安雅君缓缓直起身,双手按着膝盖,正坐于李辞面前,眼神不再有任何回避。
“我没有藏任何东西,更没有过去。”
“我就是我,大楚安雅县君!”
看着李辞和安雅君针尖对麦芒的架势,李雨潇虽然忧心忡忡,生怕关系闹僵,想要劝阻,但是感受到南宫宛如的眼神暗示,她又只好默默旁观。
四目相对,凝视许久,最终还是李辞率先打破了这严峻的气氛。
他突然哈哈一笑,直接倒进李雨潇的怀里,翘着二郎腿,恢复了往日的随意洒脱。
“我不是说过吗?不会见死不救,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着吧。”
造箭一事,关乎赵邸的生死存亡,如果拖到
交工之日,李辞突然抽身,等待赵邸的必将是灭顶之灾。
但眼下唯一能救赵邸的人,也只有李辞。
除了豪赌,安雅君别无选择。
马车沿着官道,有条不紊的朝着王都行驶,王诚则带着五百精兵,以急行军的速度,穷追猛赶。
可惜……
他总是慢李辞一步,当到达王都范围时,王诚不得不停止追击。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骑着马迎面而来,在相距不足二十步的地方停住。
王诚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李辞的铁杆狗腿子之一,必旋!
必旋紧拉缰绳,冲着脸色阴沉的王诚喊道:“王大人,世子让小的给您捎句话。”
“以后在城里遇到世子,最好绕路走,否则世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着扬长而去的必旋,王诚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恨不得把李辞抽筋扒皮,可惜……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身后的五百精兵,不等王诚下令,就已经转身离开,前往各自的驻地。
王诚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远去的精兵,已经明白……他失去了唯一“上升”的机会,青云党对他大失所望……
当天夜里,王诚便携
带重礼,来到吴邸。
已经处理完丧事的吴守义,换下了丧服,背着手站在祠堂中央,看着爱子吴奇的灵位,语重心长道:“王大人,这段时间,劳烦你了,回去好好歇几天,本部还有好多事需要你处理。”
王诚不甘心就这么一败涂地,他攥着拳头,沉声道:“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能除掉李辞!”
吴守义缓缓转身,居高临下的蔑视着王诚,那张悲伤过度的面庞,虽然变得苍老虚弱,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凌厉,鹰顾狼视之相再现。
“知足吧,王大人。”
“老夫虽然不是,但在京畿之中,没人能够顶替老夫。”
“若非大楚天变,各方势力都极力低调行事,以老夫的性格,岂会饶了你?”
“礼物,老夫收下了,狗头就带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诚自然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缓缓转身,漠然而去。
吴邸管家,迈步来到吴守义身旁,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