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李辞在国子监溜达了一圈,看似不痛不痒,却在王都引起轩然大波。
正在家中守灵的吴守义,直接站起身,冲着来报的胖例监厉声低喝:“什么?!”
“蠢货!蠢不可及!贡生与例监本来就有恩怨,你们这群混蛋,闲着吃饱了撑的,去招惹李辞作甚!”
“如今李辞在王都文人圈子里,已经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们当着贡生的面去诋毁李辞,岂不是令贡生更加反感。”
胖例监一脸委屈:“大人,李辞小儿害死吴公子,我们自然要出这口恶气。”
一听这话,吴守义反手就是一耳光,他当年也是优贡,自然是文武双全,这一巴掌下去,差点没把胖例监打死。
胖例监一口血喷出,整个人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绞尽脑汁也不明白吴守义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吴守义脸色铁青:“监生也好,贡生也罢,皆有各自立场和背景!”
“李辞的诸般行径,都是在拉拢地方官,而一大半贡生,都是地方官推举提拔上来的。”
“你们这帮例监,虽然有钱,但在国子监的地位,乃是最下等。”
“李辞用你们这帮废物,就轻而易举的邀买了贡生的人心,你们居然还不自知。
”
胖例监哪里能想的这么深?他单纯只想出口恶气罢了。
见吴守义如此愤怒,胖例监忙不迭的辩解:“就算李辞当上晴雅阁的阁主,那也只是一群酸儒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而已,不会影响到背后的官员势力吧?”
胖例监见吴守义半天没吭声,鼓起勇气抬起头,结果发现吴守义眼神凶狠至极,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胖例监吓得腿肚子直抖,不明白又说错什么了。
吴守义后槽牙咯吱作响:“阁主?!”
“你们这群废物,坏我大计!”
“那晴雅阁里的贡生,向来清高,没有一定才学,根本不屑与之为伍。你口中吟诗作对的酸儒,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廪生优贡,各党派竞相争取的优秀人才。”
“李辞今日成了他们的阁主,明日就会成为他们的。蠢货,趁我杀了你之前,赶紧滚!”
胖例监哪敢迟疑,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吴守义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做梦都想不到,户部前脚以“婚约”一事施压,李辞后脚就反击的如此凶猛。
就算李辞进入国子监,优先拉拢的应该是优监和荫监,了不起再加上一个例监。
可这厮却反其道而行之,直奔贡生去了。
他今日能拉拢廪生优贡,明日国子监里的其余贡生,就会对李辞马首是瞻。
在这之后,又有多少官员会受到影响?
安雅君这个局,本来已经做死,没人敢无视户部的压力,对李辞进行资金援助。
李辞却不按常理出牌,被他这么一搅合,各官员只需“支持”各自的贡生即可,这些贡生自然会向李辞输血。
国子监有祭酒那个老不死的守着,再加上各路地方官员的维护,想要打压贡生,无异于痴人说梦。
眼下,吴守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禹城方面。
只要恭王死在长旗县,便可彻底除掉李辞这个小祸害。
……
子夜,幽暗凄迷!
短促而密集的马蹄声,朝着南方快速移动。
由五百人组成的禹城轻骑部队,正兵分三路,趁夜狂奔。
领兵主将的怒吼响彻云霄:“都给我听好了!”
“今夜不惜一切代价,把恭王留在长旗县,倘若让恭王跑了,都特娘给我自裁谢罪!”
五里外的官道上,一身“山字纹朱雀铠”的恭王,策马飞掠而过。
身后还跟随着三十六人!
现在从王都到禹城之间,所有人都知道恭王杀了过来,无数老兵贬将慕名而来投奔,这队伍反
倒是越打越多,越打越精。
跟在队尾的保胜,激动地浑身发抖,眼神尽是崇拜。
他本以为神智失常的恭王,率领区区九人,冲向长旗县,无异于飞蛾扑火。
结果却恰恰相反!
上了战场的恭王,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不但口齿清晰,眼神清明,而且指挥得当,勇猛异常!
哪像是一个疯癫之人?!
此次出击,恭王并未靠近城池,而是四处游击,偷袭足足七处哨所驿站,而且打完就跑,蛰伏在无人荒野里休养生息,等恢复完体力,便再次出击,直把整个长旗县搅得天翻地覆。
长旗县虽有重兵把守,但却无法派兵围剿恭王,毕竟守城步战,如何追杀游击骑兵?
禹城来的轻骑,速度倒是快,可惜人生地不熟,纵使有本地向导,也屡屡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