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君微微一点头,算是给赵焕行礼了,什么话也没说。
安雅君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了,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就是这种。
但是话说回来,父亲虽然总喜欢幸灾乐祸,但却从不曾落井下石。
她突然来前堂,可不是为了帮恭王府求情,而是专程来找弟弟。
见赵澄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安雅君不由轻哼一声:“你就这么希望我嫁给李辞?”
听到身后传来姐姐的声音,赵澄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去。
“大姐,眼下也只有您能救恭王了。”
“王都的各级官员,忌惮青云党,尽是作壁上观,连父亲都是如此……”
“你乃是陛下亲封的县君,若是你进宫求情,陛下肯定会派出天子御卫前去助恭王一臂之力。”
安雅君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冷声回绝:“想都别想!”
“你给我记住,以后离李辞远点,此人反复无常,将来必定会捅出大篓子。”
“为了赵邸的未来,我与李辞的婚事,必须解除,谁也无法改变。”
表明态度,安雅君便转身而去,根本不给赵澄啰嗦的机会。
望着姐姐的背影,
赵澄不由长叹了口气:“世子殿下,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根本使不上力,希望恭王吉人自有天相……”
傍晚时分,恭王府门外,传来一阵吆喝。
南宫家仆,犹如扬眉吐气,抱着肩膀,得以无比:“王妃殿下,家主让小的来传话,特别嘱咐过,要一字不差。”
“王爷乃我大楚护国战神,英明一世,如今却被亲儿子所害,令人唏嘘。”
“于情于理,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强求殿下回族,怎奈何世子一味树敌,南宫家为求自保,只能与王府割席断交,还请王妃殿下多担待。”
“请王妃殿下择期,务必回族,商讨分割家产一事。”
“南宫族长,南宫黎敬上。”
站在门口的家丁护院,全都攥着拳头,脸颊涨红,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个南宫家仆当场打死。
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摇尾乞怜,如今却又落井下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着南宫家仆扬长而去,一众家丁侍从,不禁长吁短叹,议论纷纷。
“本以为终于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了,结果……偏偏出了这么档子事!”
“哎,世子这回算是惹上大麻烦了,不仅把王爷搭了进去,待到七日之后,
拿不出禹城叛党的首级,也免不了一死。”
“为何王府总是如此多灾多难?”
“出了这么大的事,世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止是世子!连王妃都不曾露面,看来王府气数已尽啊。”
此时,李辞和李雨潇,正跪在南宫宛如的寝居外。
自从消息传开,南宫宛如就再也没离开过房间,房门始终紧闭着,任谁也叫不开门。
李雨潇生怕王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急的眼眶阵阵泛红。
李辞心里也是一阵拧巴,虽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但这件事对母妃的杀伤力还是太大了。
“母亲大人,请您相信儿臣,父王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究竟是凶是吉,七天之后自见分晓。”
“若您还是不信,儿臣现在就进宫面圣,以儿臣一命,换陛下发兵,去长旗县接回父王。”
咔哒!
门内传来一阵脆响,似乎是拉开拴柱的声音,等李辞抬头看去,房门已经打开,南宫宛如已经换上一身素袍,头上的装饰全部卸下,长发披散在肩头,头上还带着丧帽。
看着南宫宛如苍白的脸色,李辞心里一疼。
“母妃,您……”
南宫宛如直接挥了挥手,打断了李辞的话,她看着天空,眼神似是迷茫,又透着坚决。
“冥冥中皆有定数。”
“吴奇已经被处死,七天之后,既是吴奇的头七,也是陛下的谢恩大典,更是王府的服丧日。”
“即刻起,本宫便披麻戴孝,守在大堂上。”
“要么把王爷等回来,要么把送灵队等来,亦或者是天子御卫……”
“放心,本宫不会想不开,若本宫死了,又有谁来送你们父子最后一程?”
这番话,犹如一把把刀子,直接插在李辞的心里。
他几次想要把来龙去脉全都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李辞坚信,自己身边,必有户部眼线,否则消息也不会传的这么快。
一旦说出实情,才真是必死无疑。
哀大莫过于心死,南宫宛如最心爱的两个男人,将在短短七天内,相继离她而去,对于她来说,天已经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