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闹了一通, 从长乐王府出来时已有些晚了, 等到了沛国公府,裴三郎和裴六郎已在门口等了半天, 见两人下了车便迎了上去,裴三郎看严之涣扶了裴蓁下车, 眼底便带了笑意, 先是客套了一番, 之后两人细细打量着裴蓁, 见她气色尚好,行动之间也如行云流水, 脸上笑意更深,与严之涣言语间便去了几分客套。
按照规矩,两人先去了水云居见裴老夫人,她虽是沛国公府的老夫人,可君为大,她自是受不起郡王与郡王妃一跪, 若是裴蓁有孝心,自是可以按照规矩给她磕个头, 不过显然她们没有那个情分。不过是按照往日那般见了礼, 裴老夫人自知惹不起严之涣这样的活阎王,便也不留他们,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让他们去了拂月居。
因裴蓁回门是大事, 出嫁的裴家娘子都携了夫婿回来, 一来是在嫡母面前做个样子, 二来,是因为严之涣如今已成为了香饽饽,都知圣人让他去了兵部之事,如今这位可不是舞刀弄枪的闲王,可是要入主朝中参政了。
晋安郡主端坐在上首,这一礼受的是理所当然,沛国公却有些尴尬,未等两人跪在蒲团上便让起了身,晋安郡主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讥笑,还算他有自知之明。
“母亲。”裴蓁依在晋安郡主身边,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晋安郡主倒不避讳严之涣还在此处,便张嘴问道:“他待你可好?有没有欺负了你?”一边问着,一边细细端详着,见她不像一般新嫁娘那般眼底带青,脸上便露了笑意,心里对严之涣的印象好了许多。
沛国公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当着新女婿的面就这样问,可不是疑心女婿对女儿不好一样嘛!
“咱们去外头喝茶,让她们母女俩好好说会话。”沛国公清咳一声,与众人说道,其主要目的还是把严之涣带走,免得让他受了晋安郡主的气,心下记恨了沛国公府。
未等一行人出去,晋安郡主便冷笑开了口:“瞧见了吧!生怕我得罪了他那好姑爷,连累了沛国公府。”
沛国公脚步一顿,心下生怒,却顾及晋安郡主的性子,只能把口气硬生生的咽了下来,却是没脸在看几个女儿与女婿的面色,急步匆匆离去。
“您这张嘴呀!”裴蓁摇头一叹,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母亲那样的性子若是几句话能劝得回来,早几年就不是这样的性子了。
晋安郡主嘴角衔着冷笑:“这世上怎就有这样窝囊的男人,亏得还领着禁卫军的差事。”
这话裴蓁是不好附和的,总不能让她说自己父亲就是那样一个窝囊废吧!况且,这欺软怕硬的性子也妨碍当官不是,若是真是那样刚直的性子,这禁卫军统领也轮不到他来做了。
“我怎么听说郡王府来客人了?”晋安郡主眉头微皱着。
裴蓁先是一怔,随后问道:“您听谁说的?”
“哪里还用听谁说,这事谁不知道。”晋安郡主沉着脸:“长乐郡王府也太乱了,什么事都传的人尽皆知,没个规矩。”
裴蓁深为其然,点着头道:“是没规矩,您是没瞧见府里的丫鬟,说平头正脸都是好听的,一个个也木讷的很,我还想着和外祖母把庄子上的丫鬟们要来,然后好好整顿一下府里。”
晋安郡主诧异的看了裴蓁一眼,说道:“平头正脸有平头正脸的好处,这个倒是无碍,关键是得懂规矩,你外祖母不是使了郑嬷嬷过去吗?让她好好□□一下,不出三个月便能脱胎换骨。”
裴蓁笑了,母亲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府里的下人能用的不多,大多还是小厮,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多带些人过去。”
“瞧瞧,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要给你多带些人你却不要,如今后悔了吧!”晋安郡主伸手点着裴蓁的额头,嗔声说道。
裴蓁摇着晋安郡主的胳膊,讨好的笑着:“现在也不晚,您把温妈妈借我用一段日子,要不我这还真得手忙脚乱。”
“姜妈妈和高嬷嬷还不够你用?”晋安郡主睨她一眼,又被她摇得头晕眼花,忙道:“可别晃了,摇的我头都晕了,借你,借你,明儿个派人来接就是了。”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不过了。”裴蓁娇声娇气的说道。
晋安郡主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嘴怎么像抹了蜜糖似的,这才和他呆了几天就油嘴滑舌的,等时间久了,花言巧语可不就信手捏来。”
“你惯会打趣人,我不和您说了。”裴蓁脸上一红,背过身去,惹得晋安郡主“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怎么嫁了人越发的爱使小性子。”晋安郡主把裴蓁拢在怀里,笑着打趣道,之后正了正脸色,说道:“大郎抢了宁川王的差事,他要是记恨上了,你让他提早防备着些,莫要入了他的拳套,毕竟宁川王入主朝堂多年,身边已经有一批人以他马首是瞻,不是他那样的毛头小子可以抗衡的。”
“我晓得,您放心就是了,我这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