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管家站在屋里, 脸色煞白, 神情焦急又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两个小内侍哆哆嗦嗦的, 一个捧着藏青色长衫,一个捧着长靴在怀, 哭丧个脸瞧着侧卧在床榻上, 挣扎着起身的长乐郡王。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太医可是嘱咐过奴才的, 让您好生在府里修养,千万不能乱动。”吕管家躬着身急声劝道, 额上冒着汗,都不忍心瞧严之涣肿的跟南瓜似的屁股蛋子。
“啰嗦什么,赶紧让人先牵了马在外面等我。”严之涣一咬牙,从榻上爬了起身,口中发出两声“嘶”声,这挨了板子的位置实在尴尬, 动一下就引得臀腿间撕拉的疼,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伸手去揉。
“王爷, 您都这样了, 怎么还想着骑马呢?”吕管家一拍大腿,嚷道:“可不能这样, 您便是要出去, 也该让人套了马车, 里面在扑上厚厚的垫子。”
“怎么这样啰嗦, 我看你是讨打了,赶明也赏你几十板子,让你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严之涣低喝一声,长臂一伸就把秦宝手上的长衫扯了过来,下就上了身,然后往下榻上一坐,想让周赦把靴子给他套上,屁股刚一碰床榻,一下就蹦了起来,口中骂了一句粗话。
“要不给您上上药?”吕管家抹了一脑门子的汗,低声询问着。
严之涣脸色一阵青红,可谓是变幻无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把药给我,你们都转过身去。”
吕管家立马“哎”了一声,麻利儿的把药膏从怀里掏了出来。
严之涣接了药膏,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把袍子一撩系在腰间,手拉在亵裤腰边上,一狠心退了下来,随后挖出一团药膏胡乱在屁股蛋上抹了抹,然后赶紧提起了裤子,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一手撑着床沿,屁股高抬,单支脚抬起,让周赦把鞋给他套上。
他身上药香环绕,说是药香还是好听的,活血消肿的药膏总带着一股子苦味,不用近身就隐约的可以闻到,严之涣自己倒是没察觉,吕管家去是皱了皱鼻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带个香囊在身上?”
严之涣眼睛一瞪:“老子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囊。”说完,又朝着两个小内侍扬了扬下巴:“你们说,一个大男人挂个香囊像什么样子。”
秦宝和周赦也觉得他身上的药香味难闻了一些,这十五月圆夜的,赏月赏花赏美人,他家郡王一走出去,就身上这味就能熏跑一群小娘子了。
“王爷,要不还是挂一个吧!贵人们都讲究一个雅致,您看谁家小郎君出去身上不都带着怡人的雅香。”秦宝尖着嗓子小声劝道。
严之涣狐疑的看了看秦宝,又见周赦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把手一伸,嘴上嘟囔了几句:“老子就见不得这个,又不是在家绣花的小娘子,没事弄那么香有什么用,给谁闻。”
“去,给本王把马牵来。”严之涣觉着那药膏还是有些用处,原来后面火辣辣的感觉现在消退了不少,凉凉的,还挺舒服。
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吕管家瞅了他一眼,小声劝道:“这大晚上的,街上人又多,骑马您也不方便不是。”
周赦认同的点着头,附和道:“吕管家说的在理,王爷,您要是正巧遇见了心仪的小娘子,还能顺道载她一路,两人在车里也能说说话,还没人打扰。”
严之涣抬脚就朝着周赦的屁股蛋踹了一脚,骂道:“放屁,老子又不是登徒子,没事载什么小娘子,老子这是去沛国公府,沛国公府知道不?这是去接太华县主的,你小子少胡言乱语,要让县主听见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周赦捂着屁股,连连点头:“是奴才说错话了。”
“王爷,有一句话小赦子倒是没说错,您套了马车去,正好邀太华县主同坐,要不您骑了马过去,县主又做了马车,您就是想和她说上几句话都不方便。”吕管家把周赦推倒了一边,抬手就要扶着严之涣往外走。
严之涣倒不用人扶,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娘子,还能一步三颤怎么的。
“你这话倒是有点道理,那还不赶紧让人去套了马车,耽误了接人看我回来不收拾你们。”
严之涣自觉和裴蓁相约好了,等到了沛国公府,半身个身子还没探出马车,就得知人早就出府,府里的六郎君陪着郡主和县主外出赏灯去了。
“赶紧问问去哪了。”严之涣下巴一抬,让秦宝过去问话。
守门的下人哪里又能知道郡主和县主的动向,又见长乐郡王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苦着脸道:“许是去了东街,听说往年赏灯都是去那里的,人多热闹。”
严之涣一听,赶紧让马车掉头,去东街寻人。
东街上观灯的人络绎不绝,别说是马车,就是马都挤不进去,严之涣从马车上探身下来,就要往人群里钻,秦宝见状赶紧把人拦住:“您这么找哪里是个头呀!要奴才说,您不如去承云轩那守株待兔,想太华县主是什么人物,今儿出来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