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
柳氏本就不是个有主意的,偏生如今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也只得听了喜鹊的话,希望能把这事推脱过去,可不想,刚一进了门,她推脱之言完全用不上,反倒是被王姨娘的话砸的满头金星,只恨不得能晕过去才好。
“不,不,母亲,六妹的婚事儿媳做不了主,这事……这事…还得和姨娘商量才好。”柳氏连连摆手,就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背着傅姨娘把六娘子嫁出去。
晋安郡主眉头微皱,见不得柳氏那副以傅姨娘马首是瞻的模样,冷声道:“什么叫还要与傅姨娘商量?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不奴主不主的下作玩意儿,娘子的婚事也轮得到她插嘴。”
“是儿媳失言了,儿媳的意思是,这事儿媳也没个主意,要不,母亲等大郎回来与他说可好?”柳氏是个笨嘴笨舌的,瞧了晋安郡主的冷脸,更是连主意都没了。
“也不用你拿什么主意,只是人选定了给你过过眼,免得日后有人说我这个做嫡母的苛待了庶女。”晋安郡主淡声说道。
“母亲瞧着好便是了,儿媳年纪尚轻,看人的眼力哪里能比得上您。”柳氏小心翼翼的说道,难得聪明了一回。
晋安郡主嘴角勾了勾,一声轻哼从唇中溢出:“眼力不佳才要学,难不成过几年柏哥儿娶亲你也要劳烦我帮你相看?”
柳氏可不愿意自己儿子的婚事由晋安郡主做主,这话可谓是掐住了她的软肋,迟疑一下,柳氏便道:“那儿媳就听母亲的,就是不晓得父亲那里是个什么说法?”
晋安郡主冷笑一声:“他能有什么说法,不过是一个庶女,我让你过过眼已是抬举了她,惹得我不高兴了,便打发了她去和大郎做伴,兄妹两个倒也有个照应了。”
柳氏被这话唬了一跳,生怕晋安郡主真把六娘子送到庙上去,到时候可就是有去无回了,忙道:“还是劳烦母亲帮六妹相看一下人选吧!”
晋安郡主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打发了柳氏离开,之后让王姨娘趁早把人选定下来,对于她来说,六娘子裴苑不过是傅姨娘肚子里爬出的玩意,给她几分体面由得人叫上一声娘子,不给她脸,在她这里也不过是个奴才秧子,又怎么值得让她上心。
王姨娘明白这人选要尽快定下来才好,虽说冲喜这事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可有个盼头总归是好的,当天夜里就定下了三个人选,次日一早便拿来给晋安郡主过目。
晋安郡主看也未看一眼,便是打发了人把单子照样抄了两份,一份送到了沛国公那里,一份送到了柳氏那边。
要说王姨娘对于这人选也是上了心的,因冲喜之事在急,门户相当的人家自是不能选择,可到底也是国公府的庶女,嫁得落魄对于国公府也是没脸,是以王姨娘把这人选定敲定在新晋的武官上,家世不必出众,人口简单为好,且这人品样貌也要过的去,这样才能把事情办的体体面面,让人挑不出错来。
柳氏因怕晋安郡主插手柏哥儿的婚事,对于这人选自然没有异议,每个都说好,倒是对一位任职仁勇校尉的刘姓郎君多称赞了几句。
沛国公看见名单时先是一愣,不解其意,待听内侍禀明后不禁勃然大怒,斥道:“胡闹,胡闹至极。”
那内侍低头不敢言语,只瞧见沛国公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才轻轻一哼,自语道:“不过是个庶女罢了,便是要她为县主续命也是她的福气。”
瞧见沛国公破门而入,晋安郡主身姿未动,只挑了下长眉,道了句:“稀客。”
沛国公眉头紧皱,把那单子拍在小几上,沉声道:“我以为你胡闹几日也就罢了,怎得还越发的没完了,冲喜之说你也信得,愚昧。”
“有何信不得,为了太华,莫说只是冲喜,便是要了我的命又有何难。”晋安郡主冷笑一声:“往日里不见你来这院子瞧一眼太华,事关你的宝贝女儿你那双金贵的脚就迈得动步了?”
沛国公被晋安郡主的话咽了一下,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半响后,才道:“我知太华如今这样的状况你心里不好受,可在胡闹也要有个分寸,傅姨娘被你关了快三个月,就连大郎都在庙里呆了近三个月,这些我都随着你,可如今你却要拿苑娘的婚事来胡闹。”
“裴公瑾,你今日且告诉你,太华若是无事便罢,若真的夭折了,牵连进此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要让他们给我的太华偿命,要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别说你的傅姨娘和好儿子只关了三个月,真到那一天,我就让他们给我的太华陪葬。”晋安郡主目光冰冷的看着沛国公,声音中带着已掩饰不住的疯狂,若不是现今裴蓁还吊着一口气,只怕她早已经疯了。
沛国公知道晋安郡主虽不曾歇斯底里的叫喊,恰恰却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说得出做得到,一旦太华夭折,她手里的那把屠刀就要见血,德宗大长公主必然也要跟着她一起发疯,就连皇后娘娘也不会善罢甘休。
“苑娘的婚事我来安排。”
沛国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