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自赫连翊离开已有七日。这七日之中并无甚刺客,连着那周絮也不曾来寻。赫连翊心下狐疑着,却丝毫不放松警惕。
他已行至庆州府,若是连夜赶路,再过一日即可抵京城。
过了此处便是安全了。赫连翊暗自盘算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天夜里,他被人从客栈里绑了出来。
抓他的人估摸着不知他身份,下手之时动作粗暴,他如今眼上缚着黑布,身上还带着不少的伤,皆是方才弄出来的。
也不知行了多久,他忽觉着抓他的人停下了。
&34;深更半夜,阁下是要带着我的朋友去喝酒吗?&34;他听到前方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一是周絮!
&34;阁下可知这是谁的生意?&34;抓他这人道。
&34;那位神通广大的忠勇大将军王什么时候也会派你这种货色出马了,莫非这天底下没人了?&34;这便是回答了。
那刺客见他这态度,心下了然,也不再与他废话,当即一手抓着赫连翊,一手拔剑刺来,一连几个剑招,皆是狠辣致命。
周子舒随即转身后撤两步躲开一剑,见他是为要自己的命而来,也不顾忌什么,只身一侧,向右拐去。刺客的剑紧跟着而至,快而狠,几乎不给人反应的余地。周子舒竟是渐渐落了下风。
趁着周子舒转身,刺客瞧准时机拼尽全力刺出一剑,却在电光火石间瞥见了周子舒脸上未收的笑容,他心里警铃大作,立刻想要撤开,却已是来不及,只能等着周子舒一把粉末撒他脸上。
&34;不过如此。&34;这人心想,&34;迷药怎能拦住我,雕虫小技。&34;
可旋即他便发觉自己错了。
不知周子舒撒的什么东西,让他的皮肤有了难以言说的灼烧之痛,低头一看,那沾上了粉末的地方,竟是红肿一片,好似真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34;南疆新研制的药粉,现在看来效果不错。&34;周子舒不咸不淡地在一旁说着,将赫连翊拉到身后。
那刺客心下怒火中烧,竟也不顾什么剑招功法,只将剑微斜朝着周子舒胸口刺去。周子舒向后一仰只一个下腰便躲过去。那人还欲刺,却被一颗斜飞的石子震麻了手,竟活生生将剑给震飞!
紧接着又一人自后而至,身影如鬼魅,却实是令他无半点应对之力。
温客行两三下就解决了这刺客。
&34;阿絮,腰真细。&34;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周子舒的腰。
&34;滚。&34;周子舒拿开了他的手。
&34;贺公子,又见面了。&34;周子舒朝赫连翊拱手,面上是云淡风轻,&34;我们备了马车,眼下宵禁无法出城,我们明日再走。&34;
赫连翊警惕地注视着周子舒。
周子舒毫无察觉般:&34;贺公子请。&34;
赫连翊直直盯了他半晌,见他无动于衷,终是叹息般回应:&34;有劳了。&34;
待上了马车,赫连翊才发觉着景七也在。
&34;贺先生。&34;景七眉眼带笑,&34;受惊了。&34;说罢,递了个小壶给他。
赫连翊揭了壶盖,一阵酒香四溢,是桂花酿。他仍是戒备,遂并未饮酒,只将酒壶搁在一旁。
景七见状,只无奈一笑。赫连翊这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二人相对无言。不多时,景七自觉着无趣,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他。
周子舒等三人就守在马车外。几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翌日天明,马车出了城,向着京城而去。
行至京郊,一行人又被拦住了。
此番挡在路前的却并非江湖人士,而是朝廷中人,自当年赫连钊战死后赫连翊亲封的大将军王,赫连宇阳。
赫连宇阳的手伸得太长,倒是有些出乎赫连翊的预料。若是……周子舒和景北渊还在,定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一想到这二人,赫连翊无来由升起一丝悲凉。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些故友皆是不在多年了。
马车外几人还在对峙。
只听得赫连宇阳道:&34;如今陛下遇刺,我等奉命戒严,汝等行踪鬼祟,且容本王排查后再通过。&34;
&34;鬼祟?正大光明,何来鬼祟一说?我看莫不是是将军心里有鬼?&34;温客行嗤道。
&34;大胆!&34;那人怒道,忽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继而轻蔑笑了,&34;鬼谷谷主什么时候开始正大光明地行事了。&34;
&34;谁是鬼谷谷主?&34;温客行听了他这话,目光沉了下来,语气却依旧是散漫。
周子舒的脸色也不大好:&34;朝廷不问江湖事,这规矩,将军不知?&34;
&34;这位大侠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