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罪可言。”顾承泽不耐烦的瞟了一眼跪地女子，顾家被灭之时，他也是不久之前刚刚知道自己一家的真正身份，因此他觉得眼前女子并无做错，此时的哭泣反倒有些惺惺作态。

可就算无过错，那又如何，他生就是顾家人，生就是余孽之家，注定与整个天心朝为敌，因此即使他们或许是正确的，可他依旧恨，恨眼前之人，恨灭族之人，更恨他自己不仅未对家人有所帮助，还放纵妹妹带回这个朝廷奸细。

小怜听到二公子之言，心中一颤，多年来她背负罪业而活，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无错，“二公子有所不知，我虽有游将军这样的父亲，但并无甚忠君爱国之心，父亲之死也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这些年我所做之事，不过也都是因母亲性命受人胁迫所致。

今，母亲已去，兄长们也都远远逃走，小怜只想报答小姐当年真心相待之恩，愿二公子给小怜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哦？你不会以为自己嘴上说说，我便信你了？”顾承泽自是不会信她。

小怜咬咬唇，望向男子的眼神愈发笃定，“二公子，小姐现在深陷这争斗之中，如临深渊，但她自己除了会用些毒药，其他再无手段保护自己，毫无武功的她身边若无一个得力助手，在天京，在宫中定会举步维艰。

小怜自认有些武功，对天京朝臣间的利害关系也甚为了解，作为羽林卫前任都尉又熟悉皇城内部格局，并且能做到不被察觉进出皇宫，这样一个人留在小姐身边方能真正护住小姐。您不妨给小怜一次机会。”

顾承泽看着前方还跪在那里的小妹，又望向小怜不可置疑的目光，“话确是如此，但一旦你背叛梦儿，那你所说的好处都会变为把把利刃，再次将她重伤，我依旧不信你。”

“既然二公子不否认小怜的作用，那有一方法。”

小怜说至此处，望了一眼跪在那里双眼红肿的还陷在自责当中的女子，欣然笑了笑，“小姐身边有个叫青荷的丫鬟，身上中了一种毒，一月必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便会毙命，小怜自愿服用此种毒药，将命交于二公子与小姐手上，只求一份成全。”

那青荷顾承泽是见过的，看似对妹妹十分衷心，竟是被毒药控制。“梦儿，你过来。”

顾梦馨其实并不想给小怜下毒，只想一步步确认其是否衷心，如若可信便全心相待，不再怀疑，毕竟一切关系都建立在毒药之上，何其可悲。

“二哥哥，小怜可信的。”

“过来。”男子再次叫道，声音不容拒绝。

顾梦馨不得不慢悠悠爬起来，突想到应付言辞，“那毒在宫中，我没带出来。”边说边笑着轻轻快快走过去，心里却是像极了前世小时候没写作业被老师盘问的样子。

顾承泽被立于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妹妹，愣是气笑了，“没带？没带你自是会第一时间说出来，何须还要争论一句。”又转对向小怜，“她既是自愿，便不能怨你。若是将来真能信任再彻底解毒不迟。”

无奈，顾梦馨只得将毒交于小怜，“一会毒发作时，会很疼，忍忍。等毒融入体内，方能食用解药。否则反而会伤及性命。”说罢又将一些解药交给二哥哥，“这些解药你拿着，二哥哥，若我不方便给小怜解药，你要记得给她。”

顾承泽接过解药，应道：“好。”

与三哥哥不同，二哥哥还是那个温柔的人，他依旧没变，哪怕身负血仇，也未从他眼中看到更多怨毒和杀伐之意。这也是为何之前重逢，便能从他身上感到似曾相识的熟稔。

小怜服用解药后就离开了，兄妹二人也正式开始互诉这五年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