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连消带打(2 / 3)

是不会来参加小朝会的!

等顺天府尹入殿以后,水霄直接对他说:“封夏这封谏章,弹劾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官员被弹劾,按例是要上折自辨的,折子你回头再写,先在这里自辨吧!”

自己是皇帝,遇到朝臣进谏不宜发火,但也不必急着赤膊上阵,与一个御史较量嘴皮子。挑合适的人选去吵架,自己从中裁断,才是轻松又有效的做法啊!

顺天府尹之前在殿外听了谏书的内容,早已心中打鼓。

如今水霄让他当廷自辨,他忙道:“皇上,贾蓉被杀一案,臣昨日已查明审结。本案是那贾蓉逼`奸胡何氏被杀,贾珍为了给儿子报仇,指使小厮污胡何氏是暗门子。贾蓉逼`奸民妇有罪,然他已死,按律不再追究罪责;贾珍构陷良民,徇私枉法,按律当杖责四十,徒三年;胡鹏杀死逼`奸妻子之人,无罪。此案卷宗也已于昨日报送刑部。等刑部核准以后,便可当堂释放胡鹏。”

他转头问封夏:“敢问封御史,你说本官畏惧权势,本官畏的是哪家权势?这件案子,本官哪里处置失当了?犯了哪一条律例?莫非封大人以为,本官冤枉了贾氏父子,宽纵了杀人者胡鹏?还请封御史不吝赐教!”

心中暗暗庆幸,幸亏那案子昨天就审结了,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了!

听到顺天府尹最后那个反问句,水霄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嘴角。

封夏等人前几日正忙着搜集贾王史薛四家的其他罪证,人手不足,便没有再到顺天府听审,并不知道昨天刚出来的最新审理结果。此时他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得愣了愣。

“此案已经审结了?”封夏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正是!难道封大人没有去听一听审?”顺天府尹淡淡一笑,“若封大人没有去听审,又怎知本官处置此案当与不当?又怎知民情民意如何?”

这算是他拿到封夏的把柄了!

趁着封夏还没有回过神来,顺天府尹又向水霄躬身说:“皇上,封夏想要三司会审此案,臣并无异议。若皇上允准会审,臣也可向诸位上官多多习学习学。只可怜那胡鹏,又得在牢里多呆一阵,多过几次堂了!”

顺郡王没想到水霄这么狡滑,根本不与封夏直接交手,直接揪了顺天府尹当打手,对着封夏就是一通乱拳,打得封夏这中年愣头青毫无招架之力。

他又忍不住想:老十七跟贾瀛洲素来如胶似漆。他听到这样的讲谏,怎么还忍得住脾气?怎么不生气?怎不大发雷霆?他这样四两拨千斤的处置办法,倒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顺郡王眼看着事情要糟,只得再次站出来声援封夏了:“皇上,顺天府尹避重就轻,砌词狡辩,着实可恶!那胡何氏是苦主,顺天府尹却对胡何氏喊打喊杀,致使胡何氏悲愤之下以头触柱,血溅公堂;致使堂下听审的百姓怨声载道、民情沸腾;致使朝廷威信受损!这才是封御史这封弹章的重点!”

封夏终于从那种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落差中回过神来,连忙说:“正是!王爷所言甚是!对着苦主喊打喊杀,是何道理?”

这是顺天府尹的一处软肋,他早就想好说辞了:“顺郡王爷,封御史,当时的情形是:胡家告贾蓉逼奸,贾家小厮指责胡何氏是暗门子,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难以判断谁是苦主,谁是被告。两位不曾审过案,大约不太清楚。像这种各执一词、错综复杂的案件,若难以判断谁是苦主、谁是犯人,本官是可以对双方用刑的!在打那胡何氏之前,本官已经打过小厮进喜了。主审官不能因为胡何氏施苦肉计,就偏向胡何氏,得讲求人证物证。封御史在弹劾本官之前,郡王爷在给封御史帮腔之前,也需要多多研究律例才是!不能因为胡何氏触了柱而进喜没有触柱,就认为本官打胡何氏有何过错!”

顺郡王和封夏都无言以对!

水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问刑部尚书文充:“文卿以为如何?”

这个刑部尚书文充是水霄的心腹之一。隆正二十九年,文充曾被上司构陷。水霄为了避免他被抄家充军,还曾在宫中跪了一夜为他求情。后来隆正皇帝从轻发落,只把文充贬谪了。水霄被立为太子后,隆正皇帝又找了个借口,将文充调回了刑部,以之为水霄羽翼。水霄登基以后,文充就顶了随着义忠亲王坏了事的、曾经构陷他的前上司的位置,成为了新的刑部尚书。

文充简明扼要地说:“此案案卷臣已全部亲阅过。案情清晰,判决合法合理,顺天府的处置并无不妥之处,三司会审实无必要。”

水霄又问兰台寺卿袁蜀:“袁卿,你以为如何?”

袁蜀也说:“确无三司会审的必要。封夏的这封谏章,着实不够严谨。”

等堂堂兰台寺卿给封夏这封谏章贴上了“不够严谨”的标签之后,水霄拎起封夏那封谏章晃了晃:“封夏,你这封谏章里弹劾的贾王史薛五大罪状,不会也是道听途说的吧?”

封夏连忙辩解:“皇上明鉴!这些案子臣已暗中查访过,绝非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