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庄生梦蝶的虚幻感觉。
“怎么啦?”水霄见元春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盯着前方,眼神有些黯然,不由得关切地问。
她没有戴帷帽,但戴着面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可以看到她的眼神。
此次江南水患,元春到各处行医时,都会戴着面罩和手套。她手下的宫女们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出于卫生、安全和从众的心理,阿悟和阿真后来也是这副打扮。
因为“一品尚医”的鼎鼎大名、神异传说、高超医术、尊荣地位,江南年青女子敬佩羡慕之余,就争相模仿这种戴着绣花面罩和手套出门的打扮。甚至还有一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民间传说在悄悄流传:说年青女子作此打扮,可以驱邪防病,祈福消灾。让这股风潮在民间扩散得更快。
水霄第一次见到元春之外的人作此打扮时,还愣了一下,有一点不高兴。觉得那些人东施效颦,可笑又可恶。
可元春对此却并不反感,觉得自己跑到古代来引领了一把时尚潮流,也挺有趣的。让女子戴着面罩和手套出门,总比让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强得多。希望这可以推动一点点社会进步。
所以,如今走在街上,时不时会看到一两个戴着面罩和手套的姑娘或年青妇人。根本不会有人一看到这副打扮的女子,就往“一品尚医”的头上想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旧事了。”元春微微叹息。上辈子的事,也算旧事吧?
水霄正在细问她想起了什么旧事,却见元春对那个卖花女招了招手。
那个卖花女两只眼睛正雷达似地搜寻顾客,早看见水霄和元春这一行人了。只是两人身后跟着许多护卫侍从,虽是便装,看着也是威风十足、非富即贵,她便不敢擅自上来搅扰。见元春朝她招手,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心头一喜,拎着篮子,一路小跑着上来。
“姑娘,可是要买几枝花儿?很便宜的,一文钱五枝!若是买得多,还可以再便宜一些。”
元春不说话,只从她的花篮之中拈起一支白色的月季,将那半开的花朵凑到鼻端嗅了嗅。虽然花香不浓,但凑得近了,还是闻得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她很喜欢这种甜香,是玫瑰的味道。
她把那枝月季拿在手里,眼珠一转,用一种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水霄,也不说话。
水霄觉得元春这副脉脉无语的样子,略有一点……类似娇羞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少在她身上出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此时看着更亲切,更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子,而不是朝廷的“一品尚医”了。
他不由得心情大好,头也不回地盯着元春,壕气十足地朝身后的小厮挥挥手:“给她十两银子,把这一篮子花都买下来!”
他身后的小厮有福已经适应了自家王爷最近的土豪样儿,二话不说,从肩上背着的褡裢里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了那个卖花女。
那个卖花女手臂上还挎着篮子,看着被塞到手中的银锭,顿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也太多了!我……小女子……找不开!”
有福撇撇嘴,低声咕哝了一声:“还有人嫌银子多的?”
元春最近,特别喜欢水霄的土豪样儿,觉得特别亲切可爱。见水霄再次壕气地付了账,忍不住眼含笑意,又在那篮子里挑了一枝桂花。桂花花形小,一枝桂花上,挤挤挨挨地簇拥着许多小花朵,香气袭人。
“你不用找!这位公子可有钱了,这十两八两的银子,从来不放在心上!”元春对那买花女说,“就是品味不大好!竟然喜欢菊花!”
水霄有一点赌气似地从篮中挑了一支菊花,凑在鼻端嗅了嗅:“菊花无桃李之妖艳,有松柏之坚强,正是花中之君子。有什么不好?”瀛洲为什么不喜欢菊花这个问题,他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明白。
元春嘴角轻扬,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瞟了一眼周围几道隐晦的视线,问那卖花女:“你家中是种花的?家里可还有别的花?”
对于一个平民之家,十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这卖花女孤身出来卖花,元春怕这十两银子给她招祸,有心护送她回家。
那卖花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家世代都是花匠。家里还有许多花,姑娘可愿意到我家里看一看?”她也有点害怕地看了看周围。
“你家里住在哪里?”元春觉得这个问题得先问清楚。免得自己和水霄反被别人装进了套子里。
“就在那边。”那卖花女指了个方向,“走三个街口就到了。我孤身一人出来卖花,也不敢走远了。”
元春便跟着那卖花女往她家里去,又买了几盆花。
从那卖花女家中出来时,水霄问元春:“我发现尚医特别喜欢白色的花。白月季、白玫瑰、白牡丹……为什么啊?”
“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特别喜欢绿色和白色的这种配色而已。我觉得绿叶白花的这种搭配,清新,不张扬,又特别有精神,特别有生命力。”
水霄登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