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觉得:自己生平的第一例手术,就拿皇帝的爱妾开刀,这规格也够高的了!
她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开始说怎么做手术的问题:“我需要一名太医监测婉贵人的脉象,若脉象有异就及时告诉我。我还需要一个接生嬷嬷,等我把孩子取出来,需要她照顾好孩子。而最重要的,我需要一个手术助手。这个助手见到血不能晕,见到人的内脏不能吐出来,还要熟悉我的那些医疗器具!”
皇帝与皇后都给她说得有些恶心,对视了一眼,皇后问道:“尚医似乎有人选了?”
“是!”元春点了点头,“但她只是尚医局的一名宫奴。”
她说的是徐飞萤。
这些天,徐飞萤协助她拿猪肉、猪内脏甚至活兔之类演示手术、收拾残局,表现出了良好的心理素质。现在,可以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皇帝和皇后明白了:宫奴在宫中的地位十分低下,是没有资格近身侍候主子的。
“无妨!你想用什么人,尽管用。事儿完了以后,再论功行赏。”
人员问题解决了,元春开始安排类无菌室。在这个年代,要想拥有一个真正的无菌室是不可能的。只有一切从俭,尽量对屋子消毒,尽量提高屋子里的卫生标准而已。
无影灯这东西这个世界更不可能有,元春只好用烛光和镜子,勉强组装了一个可以提升照明度的灯光组合。好在她做手术时,会全程用医疗系统辅助,医疗系统有扫描功能,可以把光线问题造成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负责听胎心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来报:“大人,胎心……好像……正在减弱!”
元春便对皇帝说:“皇上,不能再等了!臣要开始了!”
隆正皇帝无声地点点头,双手十指,紧紧地握住了龙椅的扶手。
手术室中,用布幔隔出了内外,婉贵人躺在布幔内。她的一只手腕被拉出布幔,曾在军中效过力的太医院院判坐在布幔外,隔着一条帕子,监测着婉贵人的脉象。
带着消好毒的接生嬷嬷和徐飞萤走进了手术室时,元春首先宣布了一条纪律:“如果要晕倒了、要吐了,就赶紧出去,绝对不可以晕在、吐在这里面!明白吗?”
两人都点点头:“大人请放心!”
徐飞萤的脸色,紧张中带一点兴奋,还有一些元春看不明白的情绪。而那位接生嬷嬷,大约也是胆子很肥的人,也是一副紧张中带着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元春打开医疗系统,启动治疗功能,让系统半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系统控制着她的手,稳稳地在婉贵人的下腹部横切一刀,又切开子`宫膀胱反折腹膜……
……
大概两刻钟以后,伤口全部缝合好,手术没有半点波折地顺利结束。
接生嬷嬷按元春的吩咐,压抑住难言的惊恐和兴奋之情,将包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抱了出去,给皇帝皇后看:“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一位小皇子!”
虽然守在手术室外面听动静的太监,早已向皇帝和皇后禀报过:已听到婴儿的哭啼之声,他们大约知道孩子已经平安降生了。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隆正皇帝刚看了看婴儿,就见负责监测婉贵人脉象的太医院院判进来,忙问:“婉贵人如何了?”
太医院院判行了个礼,缓缓道:“皇上,贾尚医真是神乎其技!臣虽未亲眼看见整个过程,但从脉象看,婉贵人的身体情况一直十分平稳,并无凶险之兆。如今,贾尚医正在给婉贵人行针,料想没有大碍。”
隆正皇帝不由得脸露喜色。
沈皇后便笑道:“恭喜皇上,得一皇子!得一神医!”
隆正皇帝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又翘:“赏!都赏!”
等元春从手术室出来,孩子已经交给乳母去照应了。元春不放心,又去叮嘱了乳母一大堆话,确定这些乳母都记全了,才来回皇帝皇后的话。
她实话实说了婉贵人的真实情况,一点儿也不介意打击皇帝的盲目乐观:“婉贵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之前说过婉贵人会‘九死一生’,她又岂会这么轻轻松松地转危为安?手术过程中脉象平稳,不过是顺利度过了第一个难关而已!”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术后感染是极大的风险。再说,婉贵人身上还有烧伤,脑子里还有瘀血呢,哪那么容易就脱离危险?
元春觉得:那些官场和医界前辈的某些套路还是很有道理的。得让皇帝知道其中的凶险,才能一方面明哲保身,一方面显得自己有手段。
若让皇帝误以为此事寻常,那岂不显得这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剖腹产手术太没有价值?!
隆正皇帝的确有些扫兴,但元春的确有言在先,而且元春也不是他可以演示什么叫“天子之怒”的对象。他只得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担忧和烦躁的心情,与皇后一起回懿和宫了。
刚刚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