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微笑:“没有。祖父还活着!”
她心情很好!代善活着,二房就不用掌这个坑爹的家了,自己就有时间谋划荣宁分宗、大房二房分家了。
“还活着?”代善感觉很奇怪:难道我还没有死下去?他心里有些黯然:多拖这三日五日,甚至十天半月,又有何益?不过白受苦而已。
洪擂道:“国公爷好福气!令孙女梦中得神仙传授无双医术,将你老人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贾珠在旁边兴奋得满脸通红,却不敢随意插言,只使劲攥着拳头,拿眼睛瞧瞧代善,又瞧瞧元春、瞧瞧三位太医。
代善瞠目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这话要不是太医院的官员说的,他定会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回一句“大人说笑了”!
洪擂微笑道:“此事千真万确。说句冒犯的话:那时国公爷都已小殓,令郎把遗本都递进了宫中,令孙女却凭着神仙梦里传授的医术,让你起死回生。故而皇上令我等守在国公爷床前,看看令孙女是如何施救的,也好习学习学!”
他三两句把前情交待清楚了,代善越听越是难以置信,他看着元春,双眼瞪得遛圆:“这……这……果真如此?”真有这等奇事?
元春微笑道:“洪大人夸大其词了!祖父那时候不过是一时闭了气,被误诊了,哪里就‘死’了?我得的是医术,可不是大罗仙丹,哪里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起死回生”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不然哪天皇帝或都某王爷也叫她把某个已死了的人“回生”,她怎么回啊?
所以,江御医必须把“误诊”的这顶帽子,牢牢戴在头上——这其实也没有冤枉他啊!她在灵堂里看见代善的时候,代善的确还有脉搏,不是他误诊是什么?
洪擂一时无言,那位江御医脸色十分难看,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代善房里出来,元春便去荣禧堂后院向贾母请安。
自从代善病重,皇帝派了太医常住家里,又有代善的许多故友旧部来探病,贾母就暂时搬到了荣禧堂后院起居。
走进贾母房间时,元春正看到贾母闭着眼睛唉声叹气,王氏在一边宽慰她:“……如今太爷已经醒了,只要他知道了,必是有主意的。老太太又何必如此忧心?”
元春听到这么一点话尾,心里暗暗好笑:听便宜娘话里这意思,难道“杞人忧天”的毛病还能传染?那我可不可以把那个“杞人忧天”的条幅转赠给老太太啊?
“老太太在忧心什么呀?”她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过去,向贾母和王氏问安。
贾母睁开眼睛,勉强对她笑了笑,叹息道:“就是遗本的事!你祖父好好活着,那遗本却已经递进了宫。皇上不追究便罢,若细究起来,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欺君之罪?”元春有些惊讶。
这也算欺君之罪?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啊!
对了!刚才在代善的房间里,那位太医院的洪大人也提到了代善的遗本被递进了宫里,可代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啊!究竟是他刚刚苏醒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贾母她们真的忧虑过度了?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但元春对于这个问题还是难以判断。
“有那么严重吗?刚才洪大人也提过遗本被递进宫的事,可我看祖父听了以后一点也不着急啊!祖母是不是多虑了?”皇帝老儿不会真那么小气吧?
贾母叹道:“你知道什么?遗本递了进去,皇上派了人来吊唁,结果……这已经算是冒犯皇家天威了!若皇上恼怒,降下罪来,谁能担当得起?”
元春懂了:这就是所谓的天子一怒,血流漂杵。有没有罪,只看皇上想不想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