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院。
白大褂的护士利索拔出葡萄瓶里的针管,把针扎入一瓶褐瓶,手指灵活把吊瓶绕着架子固定。
“同志,输完液喊人。”
“嗯。”
床上额头缠绷带的男人咳两声,刚毅瘦削的面容显得灰败,唇瓣淡白色,瞧着便知重伤未愈。
半晌,一道熟悉声音回荡。
“队长。”
门“咿呀”一声,手肘缠绷带的军人蹦蹦跳跳推门而入。他拄着拐杖,病里同样精神抖擞。
患者瞥两眼桌面摆的鲜花水果,挤眉弄眼玩味开口:“队长,桃花朵朵开啊。”
“哪位同志送的?”
要知道,队长是年年参加国庆的门面担当。
长相坚毅冷峻,剑眉星目,宽肩劲腰的倒三角顶级身材,一双大长腿再配军靴,随意套麻袋都能引得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的同性羡慕,异性倾慕。
平日常常有女同志献殷勤。
当然,那是正常追求,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热情追求算不得啥事,而卫峰次次都冷面拒绝哪怕文工团的漂亮女同志都碰壁而归。
“县领导送的。”
卫峰白他一眼,明晃晃嫌弃道:“你伤了手脚不是脑子,一天天不好好休养反而到处闲逛,归队提交三千字思想报告,别想耍赖!”
“别开玩笑。”
“队长,我文化考核年年垫底,三千字思想报告那是要命。”
战友夸张举手捧脸,而下一刻扯到受伤手臂,一时间面容扭曲呲牙咧嘴像只猕猴。
卫峰啧啧两声。
“该!”
医院墙面挂钟左摇右摆,细微的“咔嚓咔嚓”声回荡,似乎有人踮着脚尖一步步前进,天花板吊扇旋转剩残影,一缕缕风缓解夏日燥热……
战友聊着最新审讯进度。
“走私案”最底层的人员捉到,剩下工作主要是审讯,从下往上拉出一条条线,最终在网里捞“大鱼”。
一群山匪把东西远销国外,刀疤肯定有上头,等七月底再到“老地方”看看情况。
“目前最重要是养伤。”
不知想到啥,队友义愤填膺开口:“事情原本挺顺利的,偏有个镀金的拖后腿,搞得山匪反扑……”
“肯定得处分。”
卫峰眼眸冷意如霜。
当日计划得好好的,眼见山匪即将落网,不料同行的一名警察暴露引起恶战。幸亏战友受伤不致命,而且木箱里的古董好好的。
简单聊两下,再谈一些队里康复训练事项,挂钟响十二下。
卫峰瞧瞧剩一半的吊瓶,干脆握着架子到食堂打餐。
卫生院的餐并非免费,一份份餐都标有价钱,平日往往有热汤面,素炒白菜,窝窝头,馒头,清淡白粥等等。
先购票,再凭票打餐。
而卫峰跟战友有免费的票。
今天卫生院难得有一次肉菜,肉烧豆角,虽然肉少得可怜,但沾点肉味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卫峰个高板正,端着铁食盒一站,再递上饭票。刚刚骂骂咧咧的打菜阿姨瞬间眉开眼笑。
打一勺肉多素少,豆角油亮亮。
“谢谢大娘。”
“不用谢,小伙长得真俊。”
最后,卫峰扫一圈坐满人的食堂,端着几乎满出的餐盒,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握着木架离开。
“大娘真是偏心,明明我同样俊!”
队员唉声叹息,掂量手里饭菜盘算着等下咋蹭肉。下一刻却见男人停住,一双眼睛直直注视着某个方向。
有一种被狐狸精勾魂的错觉。
“嘿,卫队。”
正午阳光穿透繁盛枝叶映落斑驳光影照着树荫下人。
男人乌黑睫羽一扇,清晰阴影里狭长凤眸显得深邃难辨,一丝丝淡淡金芒流转眼底,柔和锋利……
他侧目瞅一眼前方的建筑楼,直接道:“你先回吧,我有点事。”
话落,径直朝前走。
队友手指摩挲着下巴,眼里兴味浓郁:“队长有秘密了,要不要跟上瞧瞧?”
一楼大堂喧嚣吵闹。
卫峰仗着身高优势扫一圈四周,走一步停一步张望,再三确认自己想见的人不在径直朝楼上走。
队友鬼鬼祟祟躲到墙后。
“差一点。”
医院消毒水味浓郁,二楼环境比一楼好些,走廊一条道通到底,两侧都是病房。
一间病房大概有六张床,热闹,病人+家属一坐就是聊天。卫峰瞧着一间间病房,往上继续走。
三层。
三楼是医院手术室,寓意着“三生万物,生生不息”,而一间间手术室外凳上或站或坐着人。
手术室相比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