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险遥,愿您所行皆坦途。”
屋里,寂静流淌,桌面红烛一滴滴掉泪,烛光暗淡。一声轻叹响起:“系统,真的不能透露吗?”
【不行哦,您目前权限不够。】
“嗯。”
沈裕应着,扫一眼窗檐。
“看走眼啊。”
离开房间,秋意穿过回廊,似有所觉瞥一眼窗檐下。
青衣圆脸姑娘蜷缩着,月光下眼角亮晶晶,见到她连忙伸手指:“嘘~”
半晌,秋意拍下她衣服的灰尘,眉眼温和:“你怎么跑出来?”
“那酒酿汤圆后劲足,我睡一半看见你床铺空着,就想找找。刚好瞧见你跟公子要说悄悄话,那我哪里忍得住。”
言外之意,皆了然于心。
她们沿青石路回房,夜风徐徐,勾勒出单薄身姿,宛如春柳,细,却韧。
春桃拖着秋意的手,鼓着腮帮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秋姐姐,恩人是个好人呢。等回盛京,我们到寺里为公子点一盏长明灯吧,恩人也点一盏。”
孤魂野鬼,日日供奉案前受香火熏陶,一日,一年,十年总有善果。
“嗯。”
我佛慈悲,我佛,要慈悲啊。
月光静静,影子长啊长
翌日,春风日暖。
高高的城墙外,雁城通往梧州的官道偶尔看见一些商队。沿路树木稀少,往西看,城郊湖畔旁停着一辆马车,套着缰绳的黑马低头,悠哉啃嫩草。
湖光天色,波光粼粼。
湖畔,一行人正在送别,右边一拨,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肖家肖铮北,柳恣,肖燕等等。
肖珩北双手环胸,满脸郁闷地踢着无辜的树木,嘴巴张合不知抱怨什么。他额头绑着鎏金红的发带,腰间蹀躞带挂着小匕首,玉佩,瞧着少年肆意。
春桃跟秋意安静看着。
清晨,该交待的都交待好,她们只是送一程。
肖铮北豪爽道:“盛京风靡折柳送客。曲小郎君,雁城虽无杨柳,但烈酒管够,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肖某祝您一帆风顺!前路无忧!”
说着,端着脸盘大的酒碗一扬。
沈裕会心一笑,举起酒碗温和道:“鄙人不善饮酒,以茶相代,愿肖将军勿怪。”
“郎君客气,干!”
“干!”
酒碗碰撞,清脆声响悦耳动听。
寒暄片刻,已经是启程时候,肖铮北倏然拍掌。沈裕瞧见一名样貌普通的中年人走出来,太阳穴鼓起,瞧着武功不弱。
莫非?
思索间,肖铮北介绍对方来历。
“此人名张武,是肖家养的门客,最擅长易容跟逃匿,同时轻功也是一绝。郎君身体弱,此去盛京山高水远,一路得他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张武见过公子!”
望着面前人,沈裕眸光微闪。
易容、轻功、逃匿
挑到这么一人,还能让他答应前来护送,肖家想必花费不少心思,若拒绝,倒显得不近人情,何况,他确实需要一位身手不错的帮手。
下一刻,青年双手一覆,鞠躬深深行礼:“谢肖将军。”
肖铮北强硬托住他行礼的手:“言谢客气。您救了五郎,真正要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来日再到雁城,我请你喝最烈的酒!”
最烈的酒,是雁城人待客的最高礼仪。
虽不知下一面何时何地,但那时,刺杀风波肯定平息,肖家能够光明正大感谢恩人,而不是碍于盛国将军的身份跟立场,仅施以绵薄之力。
“一定!”
谈笑间,再相见的种子落地。
马蹄扬起,尘沙飞扬,张武驾着马车慢慢消失视线里
一群人回雁城,再分开。肖铮北到府衙处理公务。天色暗淡时,肖府管事忽然急匆匆跑来,面色焦急。
“郎君!郎君出事了!”
瞧着平日稳重的管事脸色大变,肖铮北眉头紧皱。肖家有训,家事和国事分开,此时家里管事赶来,明显出事,而上次管事这么着急……
他面色一喜:“我媳妇又怀孕了?”
“不是!”
管事摇头,面色沉重:“是张武小厮在马厩发现昏迷的张武!”
闻言,肖铮北“蹭”一下起身,脸色铁青。
马厩的张武若是真的,那跟曲钰一起离开的是谁?
雁城官道三十里外,车轮声咕噜咕噜不断,马车里,沈裕掀开帘布瞧一阵风景,见依旧是那样的天,那样的云,戈壁黄沙漫天,不由垂手。
车壁静静挂着一柄剑。
沈裕:闲来无事,参悟剑术。
帘布放下时,一位戴着斗笠的负剑男人骑马直奔雁城,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