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彪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走到门口,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众人。
那地包天长相的丑陋男子,见状不妙,低着头慢慢地退到了角落里。
祁煜还在指挥下海捕鱼的事情,张仲苓走到祁煜的身旁,拽了拽他的袖子:“院长,我能不能不去捕鱼啊?”
“你知道的,我讨厌鱼腥味儿,一闻到那味道就会吐。”
祁煜否定:“不行,你可以不吃,但是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捕鱼。”
少一个劳动力,就少捕一条鱼。
“而且,你胃里现在还有东西可以吐吗?”
张仲苓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祁煜“一切为了百姓”这几个字,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只嘟囔着干呕也很难受。
方才和几人谈判的要借余粮的壮士廖崧走了过来,在祁煜的面前站定。
“大人,还有没有多余的棉衣,我去请渔把头出山,他能确定鱼群的位置,不然,我们几个人也是白忙活。”
渔把头余福梁在北海很有名望,只要他出马,一定能判断出鱼群聚集的位置,集中捕捞一次就能将冰面下的鱼全都捞上来。
但因为缺衣少食的,大家没有御寒的棉衣,没有力气出去捕鱼,他这个渔把头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祁煜去拿了御寒的棉衣棉靴和帽子手套递给了廖崧,很快,廖崧带着渔把头余福梁过来,余福梁带了绞盘和大绦。
渔把头余福梁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小老头,头发花白,抬头纹很重,一双眼睛却是有神。
他看了看四周,他说:“绞盘和大绦我带了,渔网有吗?我家里那个渔网坏了。”
祁煜让人将姜塘棠传送过来的渔网拖了过来。
余福梁看着这渔网,绕着渔网走了一圈儿,面露惊讶之色:“这网倒是够大,六寸的稀疏网眼,只能捕捞上五年以上的大鱼,不会捞上来还没有长大的小鱼。”
“这样,不至于赶尽杀绝。”
余福梁又拍了拍一旁放着的轮子:“还有这些轮子能够借力,没想到,还有比我老余捕鱼还专业的人?!”
祁煜笑了笑,心中感叹仙女懂的可真多啊!
张仲苓与有荣焉,心中想着,厉害吧,仙女姜塘棠,我朋友!
墨子轩也是搓了搓手,觉得能和仙女对上话,还能得到这么多物资,是他三生有幸,以后若是有机会能回到京城,一定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仙女运送过去,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余福梁见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拿出了几个香鼎、烛台等物品。
“先祭湖祭鱼吧!”
祁煜等从京城来的官员们并不知道如何祭祀,不过北海的这些百姓们都知道。
余福梁指挥着众人,祁煜等人就跟在后头,一起完成了这捕鱼前的祭祀活动。
祭祀活动之后,余福梁让几个壮士将绞盘固定在冰面上,将大绦缠绕在绞盘和滑轮上,一会儿可以借助这个力量把渔网拉上来。
廖崧扫开冰面上的浮雪,余福梁弯腰趴在地上,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了位置之后开始在冰湖上凿窟窿。
紧接着,长达两千米的渔网从这个孔里被放了下去,在冰面下缓缓地移动。
余福梁双后背在身后,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冰面,满意地点点头:“今个儿天好,阳光正好,能看到渔网在冰面下移动。”
四个时辰之后,余福梁觉得差不多了,命人收网。
众人感觉到这网的重量越来越大。
侍卫李壮彪说:“院长,这网太沉了!拉不上来!”
众人又惊又喜,这里头肯定有了不少鱼虾,可是要怎么弄上来呢?
祁煜将那几头懒洋洋的正在晒太阳的羊拉了过来,在它们的身上绑上了绳子。
余福梁又让几个壮士将附近仅剩的几头瘦骨嶙峋的马儿牵了过来。
随着绳子被一圈一圈地缠绕,壮士们和牲口们一同用力,将渔网连同里面的鱼一起拉了上来。
渐渐的,肥美的大鱼被捕捞了上来,大鱼在冰面上扑腾着,铺满了大半个冰面。
一眼望去,白白的冰面上全都是硕大的银灰色的鱼。
有的还在奋力挣扎,尾巴拍打着冰面,溅起一片片细碎的冰屑,大鱼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鱼鳃一张一合,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好大的鱼!冰面下的鱼好像全都被我们捕捞了上来!”
张仲苓完全沉浸在收获的喜悦当中,也不嫌弃鱼腥了,一手一个怀里抱着两条鱼:“院长,这鱼可真沉,一条至少有四五斤!这鱼可真漂亮!”
“院长,今个儿晚上吃全鱼宴!”
鱼全被装在了竹篓里,竹篓装不下,又有人端着自家的铜盆出来装鱼。
大家忙着装鱼分鱼,余福梁跪在地上,在冰面上磕了一个头,感谢北海的慷慨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