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堂溪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还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你没说错吧?”
“确定是……季周周?”
杜堂溪说出“季周周”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了。
这三个字对傅斯铭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可太清楚了。
这几年傅斯铭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杜堂溪也是一清二楚。
这中间有多少个日夜傅斯铭甚至想要冲动去找人,最后都被理智压了下去。
杜堂溪成为了傅斯铭的发泄对象。
可即便说是发泄,其实傅斯铭也十分克制。
他从来都不会歇斯底里,大部分时候都是默默喝酒,甚至就连话都不怎么跟杜堂溪说。
杜堂溪其实很想跟傅斯铭说“真要是放不下就找个由头重新开始”,可是傅斯铭近乡情怯,每次喝酒的时候会有想法,但是等到第二天清醒之后又立刻恢复了那个冷漠矜贵的样子。
绝口不提昨晚的决定。
杜堂溪有时候都很心疼傅斯铭。
他实在是太理智了,不管做什么都把傅家放在第一位,老爷子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傅斯铭更加压制自己的内心。
杜堂溪有时候甚至还怨恨老爷子。
当初要不是老爷子绑架住了傅斯铭,以爱之名困住了他,说不定傅斯铭不
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他说不定会在某一个思念季周周的夜晚毫不犹豫地坐飞机出国,说不定会给自己放个长假,踏遍每一个角落去寻找季周周的痕迹。
也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去跟季周周解释,祈求季周周的原谅。
杜堂溪是知道赵小鱼跟季周周是有联系的,但他从来不敢去问赵小鱼季周周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当年季周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过去,傅斯铭对季周周“不管不问”,这在季周周看来,其实已经是一种放弃。
“我不会看错的。”
傅斯铭的眼神十分激动,一向隐忍克制的那个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真实的自己。
“我……你……这个设计图是什么时候拿到手的?赵小鱼是不是刚刚找季周周画完?”
杜堂溪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是小鱼刚才发给我的,但是是什么时候画好的我不知道。”
傅斯铭眼底的光顿时熄灭了。
杜堂溪不舍得看傅斯铭这个样子,忍不住安慰他:“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不管怎么说,赵小鱼跟季周周都是好友,如果这个设计图真的是季周周发的,那季周周肯定会在我们试婚纱的时候回国来的,你看你要不要……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傅斯
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们什么时候试婚纱?”
杜堂溪挠了挠后脑勺:“设计图出来了应该也不久了吧?”
“我们还等着婚纱去拍婚纱照呢。”
傅斯铭又恢复了刚才冷静自持的样子。
只有那双亮晶晶的眼底还能看得出跟他现在沉稳完全不符的一点灵动。
“好,你到时候先联系我。”
“好。”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杜堂溪看到傅斯铭还有些没回过味来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们婚礼上季周周肯定也会来的。”
“不然我让你给我当伴郎,回头我再去跟小鱼说说,让季周周去当伴娘怎么样?”
傅斯铭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季周周不会同意的。”
明知道会碰上他,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季周周到时候到底会不会来参加赵小鱼的婚礼。
“不至于吧,你们当时也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且傅斯铭当时也不是伤害季周周的元凶。
要说傅斯铭有什么错,大概就是在季周周最需要他的时候昏迷不醒而已。
但这个事也不是傅斯铭能控制的。
傅斯铭摇摇头。
“你不懂,那种感觉是很难遗忘的。”
傅斯铭虽然并不能对季周周感同身受,可他知道,自
己是最没资格去怪季周周狠心的那个人。
他甚至不敢去想当时季周周距离死亡那么近的时候该是多么绝望。
这一切都要怪他,他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这几年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季周周,其实也是一种惩罚自己。
这么多年都见不到季周周,那种期望到绝望失落的痛苦不及当初季周周的万分之一。
他现在只是不能见到季周周而已,对方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
可当时季周周是被沈家跟傅家人算计,当时她深陷痛苦之中的时候他不仅没出现,她甚至还以为他背叛了她。
“是我对不起周周。”
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