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寻转过身后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只是恰巧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四皇弟就出来了。”
恰巧碰到?这话说给路边的狗,狗都不信。
贺兰临也不拆穿,从今天种种看来,自己这个好皇兄估计又要在背后做点什么小动作了。
至于会从哪里下手,现在还不得而知。
“既如此,皇兄请便,臣弟先走一步。”
贺兰临心里面倒数着点,五,四,三,二,一。
“且慢。”
“皇兄可还有事?”贺兰临停下脚步转了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偏偏贺兰寻最讨厌他这样一副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样子,看了让人生厌。
“皇弟,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遮遮掩掩?今日宫中之事,你我心知肚明。”
贺兰临轻笑一声,目光深邃:“皇兄,有时候直接并非总是好事,宫中的水,比你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贺兰寻闻言却神色不变,只是眼中的厌恶藏也藏不住:“同是皇家的人,我们谁也别想独善其身,你也一样。”
他总觉得贺兰临看不起自己,但殊不知对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皇兄有何高见?”贺兰临不紧不慢地问道。
贺兰寻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高见不敢当,只是提醒你,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要轻易出手。”
今天他的这点小聪明要是用错了,又要少一个能制衡太子的人,对他也不是好事。
鹬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
“多谢皇兄提醒。”贺兰临微微颔首,心下何尝不明白,贺兰寻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但在这宫廷之中,退一步往往意味着失去更多,甚至性命。
“也还请皇兄三思而后行。”话语中的寒意如同淬了毒的冰刃,贺兰寻身子都忍不住为之一震。
难不成他发现了些什么?
可等回过神来,贺兰临已经走远,直到走到宫门外上了锦驾。
马车在回王府的途中行进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速度渐渐放缓。
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走到雕窗边,分明就是刚才呈撰录单子的那个小厮,但此刻全然没了刚才怕的腿脚发抖的样子。
男人压低了声音:“王爷,属下后面可还要回去?”
贺兰临长指调开窗上的缎帘,低声说:“你且暂勿回宫,等到宫中平息,我再安排你去其他地方。”
“是!”说完,几个轻步就消失在了巷子里,仿佛刚刚从没来过。
长孙揽月嫌有的事繁杂,将玉印的使用下放给了身边的大宫女,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安插在后宫的人之一。
直接在那个掌印大宫女繁忙的时候把单子拿给她过目,也看得不甚仔细,直接就印了玉印,白纸红印,她不敢抵赖。
贺兰临闭目养神之际,锦驾也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朔风早早得到消息,在门口等候。
“王爷,您今天怎么样?没被为难吧?”
每次贺兰临去皇宫里面他都担心的要死,加上这次还不要他去,万一贺兰临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纯妃娘娘。
“遇到点麻烦,但都被解决了。”
走进房间,朔风早已经安排人烧了炭火,贺兰临一进屋就感觉一阵温暖。
随即把冬披脱了下来,简单地跟朔风说了一下宫里的状况。
“今日之后,宫宴应该就会比较太平了,届时就算不去,也无人敢多说什么。”
贺兰临将冬披递给朔风,说这番话的同时也是教导他。
但朔风还是越听越气,头上青筋都时隐时现,要不是贺兰临时常教导他不能冲动行事,他早就把那劳什子太子收拾了一顿了。
“今日可有何异动?”
贺兰临开口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淋下来,朔风才想起来差点就忘了正事。
“回禀王爷,今日要说大的异动倒是没有,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
闻言,贺兰临眼神微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今日城中女子学堂,我一直守着原本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但后面就有几个男人在门口绕过来绕过去。”
“是何面貌的男人?”
贺兰临现在不是怀疑,几乎是有点确定了。
朔风神色严肃,回答道:“就是寻常农夫样貌,我去问他们做什么,结果他们可能看见我带刀就跑了。”
越往下说,朔风的眉头皱得越紧,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我觉得那几个男人肯定有鬼就追了上去,结果……”
说到这里朔风没往下说,仔细看耳根子还有些红,贺兰临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结果让他们跑了?”
话从贺兰临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