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连日以来一直受到的委屈,若青其实也是心有不甘,但是她的身后没有人撑腰,就连自己喜欢的男人,也是林曼婷的夫君,关键时刻一定是为林家人说话的,她怎么敢为了一个不确定又摇摆的心,坦然的和林思歌作对呢?
八音盒熟悉的音乐再次响起,身边还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从阁楼的窗户朝下望去,闻医生踏着夜色汽车自行车正好停在若青的楼下。
朝着正在发呆的若青,闻思远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急切和欣喜。
闻思远买了若青喜欢吃的老婆饼,专程从医院赶过来送给她吃。
被人打断了思绪,若青赶紧把八音盒收到柜子里去。
“那是什么东西?”闻思远好奇的问正在关柜门的若青。
“没有什么东西——思远,快把老婆饼拿来让我吃一口,馋了好多天了。”
“小馋猫!”言语里都是宠溺,就差没有那手敲她的小脑袋了。
“还说我,你天天在医院都忙死了,我去过医院找你,每次去都是在说做手术,就不想等啊,我就回来了。”
她也很无奈啊,自己的男朋友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任何事情都是要以性命作为基准的。
“若青,我知道我的工作给你也带来了一些困扰,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抽时间给你陪伴。”生怕若青不理解自己,他向她保证到。
“我相信你啊闻思远,你是医生,是大家的医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再说了,其实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还挺想你的。”一抹红晕飞上若青的脸颊,她真的是很少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面对闻思远的时候不一样,他就像一棵大树那样,笔直的伫立在那里,随时给她依靠。
只是她知道,这棵大树也不是能依靠一辈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靠她自己。
正说话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若青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北平的买丽嫂啊!
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没有带着她家那位,不知道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急匆匆的,身上好似一处干净地方都没有。
身上整个都是脏兮兮的,头上的辫子也不像以往扎得整整齐齐,还未弄明白,若青急忙叫住在楼下拖着人询问买丽嫂。
“买丽嫂?”
若青是又惊又喜,难得北平有人来,可怎么也想不到是买丽嫂来了上海。
听闻头顶上方有人说话,声音也是如此的熟悉,抬头一看可算是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一时之间可给买丽嫂激动坏了,若青像风一样下楼将买丽嫂带了上来。
“买丽嫂,你怎么会来上海的?”
“哎呀呀,我这是特意寻你来了。你舅舅病重,恐怕是撑不住了,找你不见,怎么也要来一趟的。”
听闻舅舅病重,若青很是不解,自己从北平来的时候舅舅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才这些个时日舅舅就病重了呢?
她现在压根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脑袋里装着的都是浆糊,稀里糊涂间人已经坐上了火车。
闻思远也没来得及向买丽嫂好好介绍自己,光是听闻若青舅舅病重的事情也是担心的很。
“那我跟你回去,我要回去看我舅舅。”
闻思远放心不下让若青一个人回北平,便欣然决然的和若青一起,正好去看看舅舅的病情,心里也算是有个底。
火车上,若青端着水杯的双手还在不住的颤抖,闻思远伸出自己的手将她的柔软包裹住。
抬眸望向身边的男人,若青只能将自己的担忧藏在心里。
将她搂入怀中,双唇贴上她冰冷的额头,能感受到她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他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做,才能一个女人彻底的幸福?
“思远,我怕……”
她缩在他的怀抱里,像个小老鼠一样蜷缩着,不敢挣扎,不敢大声喘气。
“若青,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
像是要把女人揉进身体里,他抱着她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舅舅还是住在那个破茅草屋里,阴天下雨时,锅瓢盆还是发会发出恼人的交响乐。
褥子也已经有许久没有换过了,北平的天气总是不太好,大太阳天不常见。
整个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霉味,闻思远进去后控制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没想到若青舅舅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看着睡在床榻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舅舅,若青狂奔过去,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除了母亲,舅舅已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舅舅,你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现在更想知道,舅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