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柳氏,当初若不是我给你赎身,你早不知流落何处了,你心里竟没有半点感念吗?”永安伯看着柳再翠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柳再翠:“伯爷,我当然感激你,所以我伺候你二十多年,从未有过怨言,你还要我如何呢?”
永安伯觉得自己问出这些话已经是将姿态放到最低了,可柳再翠竟然这样不识好歹。
“你不要后悔。”
柳再翠点了点头:“我当然不会后悔,说句实话,这样舒心的日子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伯爷,其实你也没有多在乎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低贱之人下了你的面子,心有不甘罢了。”
永安伯被她戳中心思,顿时沉默下来。
“若是从前,我定然会因为你的丁点不悦寝食难安,可如今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伯爷,你也该放下了,以后不要再来了,夫人会不高兴。”
永安伯这次听出了柳再翠的言外之意:“以前,她为难过你……在我离开后?”
柳再翠舒了口气:“都过去了。”
永安伯夫人出身名门,清高自傲,丈夫却在婚前就有了庶长子,婚后还不知收敛,养青楼女子做外室,让她丢尽脸面。
纵然永安伯还有其他的莺莺燕燕,可最招永安伯夫人恨的,只有柳再翠。
每次永安伯来看过柳再翠,永安伯夫人就会派人来教训她。
扎针、抄书、捡豆子……都是些琐碎磨人但不会留下明显伤痕的惩罚。
她们专挑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来,周泽琛都未曾发现。
柳再翠默默忍受了许多年。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永安伯闷声道。
柳再翠笑了笑:“有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
说了有什么用,难道永安伯还会为她一个外室去问责永安伯夫人吗?
永安伯离开后,柳再翠吩咐门房和护卫,往后永安伯再来,不必给她通报了,更不用让他进来。
两个月后,永安伯府终于有了喜事,王氏怀孕了。
她第一个就来给宁织报喜。
“弟妹……你的方子真的有用!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了!”
王氏虽然激动,但手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
“你摸摸,这里面,有个孩子呢……”
王氏这样子,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宁织和她的一样。
“二嫂可告诉二哥了?”宁织问道。
王氏摇摇头:“还没呢,怕让他失望,我等他走了才请的大夫,确诊有孕后我就马上过来了。”
“恭喜二嫂得偿所愿。”宁织笑道。
等王氏激动劲儿终于过去,她亲近地拉着宁织一起坐下:“弟妹和三弟成亲也许久了,什么时候也要个孩子,生出来正好两个孩子作伴,这样感情才好呢。”
宁织尴尬脸红地沉默了一会儿:“嫂嫂莫要打趣我了,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成的。”
王氏愣了一下:“难道……难道三弟……不行?”
宁织听见这话,表情顿时一片空白,可落在王氏眼里,就是她猜中了。
想来是这样没错了,弟妹有这么好用的方子都没能怀上,可想而知三弟他……却有隐疾了。
王氏同情地看着宁织,心中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感到抱歉,弟妹心里已经够苦了,她怎么能这样揭人伤疤呢?
终于送走王氏,宁织松了口气,可算不用再装深闺怨妇了。
可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
“你跟二嫂说了什么?”周泽琛这天下值回来突然问道。
宁织愣了一下:“我和二嫂每天说那么多话,你问的哪一句?”
周泽琛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以言喻:“二哥这几天有些奇怪,总跟我说什么……过继、传承,什么男人的本事也不只在子嗣上……”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跟二嫂说了什么,她又说给了二哥。”
宁织:“……”
“唉,你就是想太多了,二嫂怀孕可能性情上有些变化,二哥也受她影响了,他们两口子都奇奇怪怪的,你离他们远点就好了。”
她总不能说她对外说周泽琛那方面不行吧?
他们是假夫妻,能有孩子才怪了。
周泽琛没有多纠结,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两天你多去陪陪娘,父亲总是往那边宅子跑,娘不想见他他也不走,烦人的紧。”
“你若去了,他就不好意思在外头守着不走了。”
宁织点了点头:“你说永安伯怎么想的?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又这样,装深情给谁看,真叫人恶心。”
他们看着都觉得累,柳再翠作为被纠缠的那个肯定更烦。
到了年关,皇帝在宫中设宴,周泽琛官职不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