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一切如旧。
除了余歌要求电视机24小时不能关之外,和他们前往度假前没有任何不同。
盛亦棠偷偷问了纪妱,“我记得伯母以前不爱看电视的呀,这是怎么了?”
“害,还不是因为言宝的广告!”
纪妱大吐苦水,“程导儿说片子已经送审了,审核通过后会直接在卫视台直接播出,但具体时间他也拿不准。
所以我妈就一直盯着啊,有点儿风吹草东就喊我们过来围观。你看,这就是我上次被她薅下楼时磕的,都紫了!”
说着,撸起左腿的裤脚,膝盖上果然一片青紫。
“真是委屈你了。”
盛亦棠从身后变出一盒乳酪酥饼,是她和言言回程前亲手烤的。
“言言说啦,阿妱姑姑最喜欢凤梨,这个味道的全部留给她。”
“呜呜!太可爱了!又骗我生女儿!”
都说女娃是贴身小棉袄,她这大侄女可比棉袄的功能强多了,简直是升级版的铁布衫啊!
两人在厨房边吃边捣鼓,恰好纪知南从奥数班下课回家,来厨房找水喝。
“婶婶,小姑。”
嘴里的酥饼顿时就不香了。
盛亦棠看着少年有些晒黑的面庞,连忙接下他手里的水壶,倒了大半杯温水。
“谢谢婶婶
。”
纪知南一口气喝完,杯口朝外,意思是再来一杯。
“怎么渴成这样?”盛亦棠抬起手腕,随口问道,“上课忘带水杯了?”
“杯子坏了。”
纪知南含糊回道,“坏了三天了。”
哈?
没水的日子,这娃已经忍三天了?
纪妱立刻嚷嚷,“医学证明,如果人已经感到口渴,那么他身体缺水的程度已经远远高于了他所能喝掉的水分了!
听纪大夫的话,让你妈妈给你找只新水杯,想起来就喝一口,嗯?”
纪知南乖乖站在一旁,只在听到她说“妈妈”时,手指忽然不自在地搅弄起来。
又很快松开。
“谢谢姑姑,我知道了。”
少年转身欲走,盛亦棠却喊住了他。
她同样拿出一份点心,“上次见你好像很喜欢吃草莓,言言和我特意做了草莓大福,尝尝看。”
“哇嫂子你偏心!我都没有凤梨大福!”
纪妱吱哇乱叫,趁两人不注意时伸手去抢那只仿佛已经闻到了香气的食盒,却被亲嫂子无情拦住。
盛亦棠一脸防备地张开双手,护在少年面前。
偏头对他说道,“这里有个来者不善的吞食兽,走,婶婶护送你和大福回去!”
纪知南果断把食盒抱在胸前,
挡住了偷偷扬起的嘴角。
即便是在玩笑,被人守护的感觉,真好。
梁娅母子住在后面的庸人居,从客厅的后门出去,穿过花园,还要走上百余米。
午后阳光明媚,洒在人身上,连心都被烘暖了几分。
盛亦棠斟酌许久,还是开口问道,“知南,婶婶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纪知南仰起头,因为方才跑得有些猛,鼻尖已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钻石般耀眼。
盛亦棠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再一次提醒自己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少年愣住。
反应过来后,连忙拽了拽不小心蹭上去的袖口。
“没、没什么,在学校和同学闹着玩儿,不小心磕到的。”
“那一圈儿勒痕也是磕到的?”
盛亦棠停下脚步,直看向他的眼睛,“知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父母’这个职业没有入门考试,不是所有有了孩子的人,都资格当父母的。”
震惊、挣扎、犹豫。
种种情绪在那双眸子中轮番上演,最后只归寂成一片无声的默然。
纪知南挣开她的手,“我不明白婶婶在说什么,奥数班的功课还没做,我先走了。”
“知南!”
手臂失去重量,盛亦棠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来找我。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那影子似是顿了一瞬,旋即迅速穿过柏林,隐匿在树影之后。
她站在原地,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姚恬的电话打进来。
“专访时刻,你真的不来吗?”
纪辞风答应了高卢阳会就拾梦事件做一篇独家专访,就是今天。
盛亦棠轻轻摇头,“不了,纪总在就可以了。”
“啧,当了大股东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