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棠!你受伤了!”
余歌慌了神,架着她便往外走,“先别说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都这么久了,胳膊上还扎着玻璃碴呢!
盛亦棠提不起一丝力气,被她半抱半拖,很快就到了急诊室。
已经流干的眼眶涨得生疼,她看着余歌,小声重复。
“伯母,纪辞风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她会骂自己吧。
会打自己吗?
她的孩子因为别人生死不明,将心比心,她愿意接受她的任何责难。
余歌却只顾着和医生说话。
“哎你轻一点呀,她手臂上这么多口子,肯定很痛的!”
“脸上的伤口一定要处理好,女孩子千万不能留疤!”
“算了这些都是外伤,我们还是先去做一个全面检查吧,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医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急吼吼跑出去找推床去了。
他可不敢让少奶奶亲自走过去,他怕被夫人活
剥了。
急诊室只剩下她们两人,盛亦棠固执地盯着她,非要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被打,被骂,仿佛这样,她心里的愧悔才能有所缓解。
余歌平静回望。
那双只有她的眸光里,除了担忧,再无一丝其他。
“不用觉得抱歉,小风只是做了他该做的选择而已。”
他该做的、选择?
盛亦棠不明白。
“你是他的妻子,于危难之际保护自己的妻子,本来就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我只会恨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又怎么会去恨一个他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女人看着她,平静地仿佛在叙述一件天经地义的小事。
却是她的孩子用生命换来的小事。
盛亦棠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的,眼泪却又一次决堤。
她的话,就像是穿透黑暗的救赎的光,将她从罪己的深渊拉了回来。
可是,她又算他哪门子的妻子!
余歌认真看着她,眸中似有莹光闪过。
“他爱你啊,亦棠。”
那个从来不说喜欢的孩子,如今,也视逾生命的姑娘啊!
盛亦棠如遭雷击。
爱?
他、爱她吗?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勃发,盛亦棠扬起头,却听到纪妱急切的声音。
“妈,嫂子!手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