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茂平认为,这场文会的主角是这些被邀请的举子,但显然举子们并不这么认为。对于他们来说,文会的主角就是肇原知府。
所以当他出现在宴会上时,众人的心神都为之一震。敬酒词打了好几遍腹稿,生怕王茂平不会现身。
王茂平对于自已的酒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摆在他眼前的只有麦酒而已。这样面对众人的敬酒也能应对自如。
果然,在他提起酒杯与众人共饮之后,举子们也开启了敬酒模式。他被动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恭维之言。
人嘛,就是应该多听一些好话。有没有其他好处不说,但确实会让人心情舒畅。当然对于众人的恭维之言,王茂平也会回几句鼓励之语。鸡汤又不用花钱,每人都喝上几口吧。
“晚生对于王大人一直心怀敬慕,在叙宁府经常听闻您的事迹。总妄想有一天能学到大人您身上的皮毛……”
像肇原府的举人,在王茂平面前,谦称一声学生是可以的。但叙宁府的举人,自然不适合。
可王茂平没有想到,吴焕骐会谦称晚生。看来对自已是相当的尊敬。而且目光之中,确实有敬慕之意。
小伙子你的奉承之语说的挺顺耳,不过为什么要把“战茅”写进话本里呢?有你这么对待崇拜之人的吗!
“你还年轻,前途似锦,定能日有寸进,得偿所愿的。”王茂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伙子,不给你飞眼刀已经是我最大的克制了。
“在成为举人后,还妄想在与大人您当时相仿的年纪,一举登科成为进士。后来才发现自已是多么不自量力。”吴焕骐苦笑了一声。
当王知府还是王知州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一个刚入官场的二甲进士,就能够在知州的位置上大放异彩,吴焕骐对于此人可是相当的好奇。
甚至也升起了豪情万丈,觉得王茂平能够做到的,他也同样可以。成为举人,是吴焕骐信心最足的时候。
他在比对方小一岁的年纪成为举人,也许还能在小一岁的年纪成为进士。
所以,在父亲说他还需要精进,如今无法够到会试门槛的时候,还是决定前往京城。结果,自然是一目了然的铩羽而归。
而他也清楚的认识到,王茂平就像他梦中想要成为的样子。但如今,大梦方醒。
“你无需妄自菲薄,在本官看来,才学都是铢积寸累而来,所以才会后生可畏。也许哪天本官会落于你之后也说不定。”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这么好面之人,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话,听听就算了。
吴焕骐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您说笑了,这次会试之行,让我认识到了自已的斤两,能够大放异彩的都是天之骄子,就比如大人您,再比如——”
“比如?”小伙子,说话可不行说一半啊!对于爱八卦的人来说,这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
“我也不知他的名号,只知道别人都称呼他为战茅。”
“哦?这名号倒是有些特别。”王茂平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攥了攥,嘴角挤出几个字来。
小伙子,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感觉自已有些失言,吴焕骐没有再多接话,只是回答了一个“是”字,便退回到了自已的宴桌前。不过,他也算是与王茂平搭话最多的了。
晚上的宴会,相比于白天时,众人要放松一些。当然,时间过得也相对快了些。曲终人散,也就意味着这次文会正式结束。
当然,叙宁府的举子们并没有马上离开。总是需要休息一下再返程。
吴焕骐准备去前两天那位白兄口中的成衣铺看看。不得不说,对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的确是让他有些动心。
但刚出客栈的门,就又被请去了府衙。
今天王茂平散值后并没有加班,而是直接回到了内院。让人把吴焕骐请过来,也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战茅的事情。谁让对方提起此事了呢!
“晚生见过——”
“本官比你大不了几岁,所以无需如此。”
感觉这两个字一出口,自已与吴焕骐之间不是地位上的差别,而是年龄上的鸿沟,听起来别扭。
“是,在下拜见大人!”
王茂平点了点头:“坐吧!今天请你过来,主要还是觉得与你有些投缘,你无需紧张。”
“是!”
“……”
“……”
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之后,王茂平才将话题引了过来:“你昨天提到战茅是怎么一回事?”来吧,好好说说吧。
“大人,战茅这个人,在下也是去到京城以后才知道的,说是……”
“其实,一开始,在下并不觉得他有多厉害,直到——”
“直到什么?”所以转折是怎么来的呢?
吴焕骐看起来有少许难为情,张了张口还是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