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哪种情况更有可能呢?”
望着王茂平投过来的目光,几个护卫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没捋清大人给的思路,看来还是要动脑啊。
最后还是贺成先开了口:“张耘收到信的时间太凑巧了一些,所以属下觉得张家事先就知道了外族想要刺杀钦差的情况。”
“所以你的意思是,外族并没有把任务交给张家传达,而张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风声了?”王茂平确认道。这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
张家也知道兴运轿铺,甚至在兴运轿铺的人被抓了之后,张耘还大发脾气。也就是说,张家很看重这间轿铺。
王茂平在想,如果任务是传达给张家的话,张家想来也会通过兴运轿铺动手。而如今,如果猜测的情况属实,就是外族直接通过兴运轿铺动手。
那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将张家排除在外呢?
“可外族为什么要这么做?”丁乐旗将问题问出了口。其他人也随之点了点头,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王茂平双手交叉拄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也在不断思考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突然间的灵光一现,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也许是因为两个字。”
“大人,哪两个字?”
“信任!”按照之前的可能性推测下来,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
“信任?”贺成重复了一遍,随后开口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外族不再信任张家?”
“或许没有以前那么信任……”
或许是因为如今外族内部勾心斗角,又或许是长期以来一些小事的堆积,再或许是因为前一阵子私贩货物的路线被截断。
亦或许,本身外族对张家就不信任,都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张家的下人才会说,事情与他们无关是一件好事。
张家没有参与其中,兴运轿铺的人却被官府抓获,那外族应该就不会怀疑是张家人泄的密。
“这么说咱们还帮了张家一把?”这种想法,让张卫的心里很不舒服。
“这很好啊!”王茂平觉得出现这种情况,他还算满意的。
贺成与丁乐旗也点了点头:“大人说的不错。”
如今张卫好想问一句:到底好在哪里?不错在哪里?能不能也告诉他一下。不过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
而在王茂平看来,无论是对于外族还是对于张家,兴运轿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这颗钉子在肇原府埋藏了二十多年,如今被拔出来,对这二者来说,都是损失惨重。
再有,这件事也会反噬回去,让外族变得疑神疑鬼,认为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一颗原本不存在的钉子,就会这样钉在他们的心中。
所以刚才王茂平才会那样说。
“大人,从张耘的反应来看,张家是和兴运轿铺有关联的,也就是说,他和外族也是存在牵扯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确定,这个张家就是当年谋害太子殿下的张家?”这是贺成最为关心的问题。
“也许真的是我们要找的张家。”说实话,王茂平心中这种感觉也越发的强烈。而造成这种感觉的,也确实是因为兴运轿铺。
因为兴运轿铺钱有应的交代。此人交代他之所以会来到肇原府,是因为轿铺少了几个人,而少人的原因是被派出去运送什东西。
至于是什么,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
但时间点,王茂平很在意。
启元十七年,天气与往年相比,格外的暖和,所以二月下旬,翁南江的冰排阻塞河道,使得江水漫堤,造成了凌汛的发生。
而朝廷接到消息之后,便在朝堂上商议,派何人赈灾,风华正茂的太子主动请缨,却染瘟疫而亡。
太子到达林江是在四月。如此恰巧的时间,他们要送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没有再一次返回肇原府呢。王茂平在想,他们送的是不是致使太子染瘟疫的祸首。
而这件事外族是派张家去做的,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指使兴运轿铺运送东西的,就是张家。
那么,由此推断下来,眼前这个张家大概率就是他们要找的。
“大人,要不要把张家——”贺成的脸上出现了一股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狠厉。
王茂平摆了摆手。
“大人,我们一定可以让张家人开口的。”贺成有信心,一定可以撬开张家人的嘴巴。
王茂平自然明白贺成他们的手段,也相信他们的能力,不过,事情又怎么会如此的简单呢?
“然后呢?”
面对他的话,几个护卫都有些不明所以。
“即使你们撬开了张家人的嘴,证实了是外族派张家谋害了太子殿下,又能如何呢?”
“他们是杀害太子殿下的凶手,但却不是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