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天, 我讨厌你…讨厌你…真是太讨厌你了……”
杨青天叹息一声,“我看出来了。”
就算知道她讨厌自己, 在听说了她在这里买醉的时候,他还是厚着脸皮过来了。
傅明韵痛苦地呢喃着:“为什么儿时的她会想嫁给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爹?为什么你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却不在她的身边?为什么你们要这么伤害她?为什么你爹这样, 我爹也这样。为什么你伤了她, 我竟也伤了她……”
儿时的司阳, 曾对傅明韵说过,希望能跟傅姐姐一起嫁给青天哥哥, 不过是年少的戏言罢了, 傅明韵却能记到现在, 还一度地以为当年的司阳是喜欢杨青天的。
无头无尾的话,杨青天有些听不明白。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傅明韵揪住了杨青天的衣领,将他也拉到了桌上。
“我实话告诉你吧,当年的事情,全都是我爹一手设计的!他们的误会,那件事情的起因, 都是拜我爹所赐!你爹该死,我爹也该死!你我都该死!”
那时,看到杨吉灭了司家满门时, 她真怕司阳会受不住这个打击。
毕竟,儿时的司阳, 是想要嫁入杨家的。
幸好, 司阳撑下来了。
她偷偷地将司阳带回家, 想去求她的父亲收留司阳。却在她父亲的书房之外,意外地听到了真相。
意外地发现,她父亲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一刻,她就像被人泼了桶冷水似得,从头凉到了脚。
不敢多做逗留,连夜就将司阳送到了山上,将她托付给曾与母亲交好的师太,她才敢放心。
她这一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为了能够有能力护着司阳。
为了有能力,替司阳去报那血海深仇。
她以为费尽心思替司阳复仇,司阳就能开心了。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是她错了。
她做的这些,并不是司阳真正想要的。
原来,她在无意间,竟也伤到了司阳。
她讨厌杨青天,讨厌他们的父亲,更讨厌她自己。
若非是这些人,司阳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若是没发生那样的事,司阳一定还是那个无忧无虑,阳光明朗的小姑娘。
她会有爹疼,有娘爱,她会在她的父母的保护之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就算,就算她会与寻常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至少,那样的司阳,也是幸福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沉浸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毕竟,她与杨青天,都算是司阳的仇人之子。
曾经爱过的仇人之子,如今爱着的仇人之女。
如今得知真相的司阳,一定会很痛苦吧?
杨青天震惊道:“你胡说什么啊!”
傅明韵惨然一笑,“我没有胡说,若非是长公主插手,你早就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杨青天心有些乱,他原以为只是自己的父亲被利益熏了心,才会一时犯了浑,没想到那竟是被人设计的。
只是,事到如今,他早已经被此事折磨地疲惫不堪了。如今的他,是真的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也不想再去揭露他人的伤疤,更不想将更多的人拉入这痛苦的深渊。
更何况,此案已结,他也因失职之过,被朝廷降了职,已经没资格再去翻案重审了。
“你喝醉了,净说些胡话,我送你回去吧。”
傅明韵趴在桌上,痛苦地说:“我没喝醉!我没骗你!为什么我爹这么坏,他害死了你们的父亲,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你们为什么都不想找他寻仇?”
杨青天紧紧握住了拳头,复又松开了。
“事情都过去了,再去计较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别再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管傅明韵怎么拒绝,他直接就半抱着傅明韵,将她半抱半拖的拉出了门。
卫长轻见状,连忙在桌上留下了酒钱,拽起流苏的手就跟了上去。
傅明韵推开了杨青天,晃着身子往前走去。
“我没醉,不用你扶!”
眼见傅明韵就快摔倒了,杨青天赶紧冲了上去拉住了她。
“别任性了,都醉成这样还说没醉!”
男子的力气还是比女子大的,傅明韵挣脱不开,只能低吼着:“我不用你管!”
两人僵持之时,卫长轻与流苏追上来了。
杨青天惊讶地唤了一声:“殿下?”
卫长轻热心地上前帮忙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傅明韵。
流苏对着杨青天笑了笑,道:“感觉她好像不想跟你靠的太近啊?要不,把她交给我们吧,我们帮忙送她回去就是了,正好我们回去也顺路。”
杨青天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