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闻言,飞速抬眼看了一眼柳逢春,观其神色,不像是真的生气了,又道,“大娘子,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没回去,是因为,因为”
“我的肚子好疼”秋月的话还没说完,谢玉禾便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沈平面色一紧。
柳逢春看了一眼谢玉禾,“表妹不好在自己院子里歇着,怎么来这了?
来人,快把表小姐送回去,再让府医去看看。”
谢玉禾眸中含着泪,不说话,任凭几个小丫鬟将自己扶走了。
走之前,还扫视了沈平和跪着的秋月一眼。
沈平注意到谢玉禾的眼神,想跟上去看看,却被柳逢春叫住了。
“世子去哪里?夜深露重,路怕是不好走。”
沈平拧着眉,“表妹是府上的贵客,我瞧着她不舒服自然要”
没等沈平说完,柳逢春便打断了他的话,“府医会过去看的,如今已是夜里,世子去怕是不妥。”
沈平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对着秋月就是一通斥责。
“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跟着你家大娘子回去,做事毛毛躁躁,日后不必再来我跟前露面了。”
“你果然是惹了世子不悦,既然世子恼了你,那我也不能再让你在我身边伺候着了。”
既然沈平不想抬秋月为妾,那她也不会给秋月留后路。
是被赶出去府,还是拼一把留在府中,就看秋月的选择了。
跪在地上的秋月知道此时是个机会,若是说出刚才发生了什么,大娘子定会为她做主,抬她为妾。
可是世子当初也允诺她,让她待在大娘子身边,监视着大娘子的一举一动。
日后,自会找机会抬她为妾。
她此时冒冒失失开口,难免会惹得世子不悦。
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柳逢春此时也盯着地上的秋月,她猜刚才谢玉禾定是撞破了沈平和秋月在行苟且之事,才动了胎气。
沈平此时若是抬秋月为妾,自然会让谢玉禾伤心难过。
但是若不抬秋月为妾,自然也会让秋月心里有怨言。
不管怎么选,此事都是不能两全的。
柳逢春正想着看戏,却又听一下人道,“世子、少夫人,夫人说让你们去桑榆院一趟。”
“好,我这便去。”
沈平正想着如何脱身呢,王氏这是给他递了一个台阶。
柳逢春不知道王氏此时叫他们过去作何,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秋月。
心道,秋月这枚棋,她暂时不能舍弃。
“天黑路不好走,还不快给世子挑着灯笼,好让世子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柳逢春发了话,秋月慌忙起身,想要凑到沈平身边。
可是沈平刚刚还说以后不让秋月贴身伺候,眼下柳逢春这样吩咐实是拂了他的面子,因而对秋月可没什么好脾气。
“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一二连三地被沈平斥责,秋月的眸底也存了些许怨念。
见沈平、柳逢春一前一后走了,便也跟了上去。
不行,她不能被舍弃,不能被赶出府去。
桑榆院
王氏头戴抹额,脸色有些不好。
沈平、柳逢春一来,王氏便道,“听说玉禾今日出院门散步,迷了路,还摔了一跤?”
“是,儿媳已经让府医去看了。”
柳逢春搭话道。
王氏看了一眼沈平,眼中的埋怨毫不遮掩。
连带着对谢玉禾也有些讨厌,夜半出院门散步迷路,又摔倒在世子书房前,这样的话漏洞百出。
“听说还有一个小丫鬟的事?”
柳逢春大脑飞速地运转着,不知道王氏此时提到秋月,到底是为何?
秋月倒是个机灵的,见王氏提到自己,立马上前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
王氏上上下下打量了秋月一眼,瞧着也是有些姿色。
刚才的事,也有人报到她这边来了。
来报的人说得更直白些,“表小姐不知怎么闯到了世子书房里,正瞧见一丫鬟在世子屋里”
王氏细细想了想,这谢玉禾可不是个安分的,不然也不会与人无媒苟合,还怀上了孩子。
他的儿子是个傻的,可她不是。
这事暂且不能和柳逢春说,毕竟侯府还需要她打理着。
万一她知道这事后,同沈平之间起了龃龉,对侯府之事不上心了,那便不好了。
且谢玉禾肚子里的到底也是她的亲孙子,她也不能直接将人赶出去。
秋月倒是个制衡谢玉禾的法子。
“瞧着倒也是个有姿色的,从今起,便抬为通房,在世子身边伺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