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家里。
一坐下来,就跟麦求富说了:
“怎么搞的?你还是个哥哥。人也回来了,有这么久。家里好些大事情,怎么都不跟我,仔细说一个明白!我还是你的爸爸吗?”
麦求富:“你就别逼我了,好不好?这也是我准备回来时,求荣就嘱咐我,不让我跟你说清楚的。”
“你说的是求荣在那边,还是一个人吗?”
说女儿麦求荣,家面前的空气,有点子凝固。
麦求富的眼睛,就一直是闪闪烁烁。
年迈的老村长,是发现不了麦求富,内心那微小的表情。还在关心自己的女儿,追问道:
“怎么,她还是一个人?”
麦求富说:“你还以为,她是有几个人,在过日子?”
“我的女儿,会有这么差吗?”
麦求富:“这回过去的人,没有学历,也没专长。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天天有口饭吃,有张床睡,那就很不错的啦!找老婆,或者是找老公,这是得要有缘分啊!”
麦求富说完话,把眼睛扫到了一边去。
麦求华倒是并不太关心,这位有没什么消息的姐姐。插嘴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讲来讲去,真是在讲没有用的事。”
麦求富趁机转移了话题:
“有用没用,这倒是要看,碰到的机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看人家孙立新,你们说,他这个人,有没有用?”
“不要议论别人。”
“麦救济,更加可以问一问,人有没用?我们在那时走了。于是就有人,信任了他们。也有人,给了他们好多的机会。而他们呢,恰恰也就有这么点点长处。”
“不要简单地看人。”
“那他们不就成为了我们这里,很有用的人吗……”
听他这样一通胡说,老村长当然多次制止他,可麦求富并没理会,还是继续说:
“未必然,我们的爸爸,比那麦救济,还要没有什么本事?当年的爸爸,就是那个样子了。可是到了如今,什么麦救济啊,孙立新啊,哪个能够比得上他?”
“越说越乱说了。”
“我们的爸爸老,也没了什么用处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机遇。也是老话说的,时势造就英雄好汉。
“人家这几个,还是不错的。”
“还有那狗屁总经理,一个只会倒插个门,混到管理区来的北佬。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个什么人,就连逃香港,竟然都逃了有好多回,也逃不过去的废物。”
“这事情,就不要乱说人家了。当年为什么,要给他的地,让小两口,自己修个屋子?就是人家在那大海上,改变了自己逃跑的方向,才救下了我们麦妙娟的一条小命。”
“你见过?”
“这连你都不相信?麦妙娟会胡说吗?”
“要不是你宽宏大量,放了他一马,给了一条生路,只怕他这么一个不明来历的黑人,早就给活活饿死了。”
“孩子啊,人凭良心树凭根。我只用了自己小小的权力,做了个顺水人情。倒是没给人家,有多少好处。就差不多不可以说,是救下了一家人的好事。”
“你救他,你得了什么?”
“我得到村民的爱戴。人家心内的感激。”
“这值几个钱。”
“什么都要用钱来算。我问你,你妈妈走了,妹妹去上了学,人家天,就来陪我聊天,帮我打扫卫生,这能用钱来算吗?”
“没带田也没带得来的人。”
“你也太小肚鸡肠了。是孙立新没有看错人,他真的有本事,能把这么个我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大酒店,只三两下工夫,就弄得那么风生水起,人人赞口不绝。”
“酒店,搞得很好了?”
“不信你四处访一访,周围的那些酒店,哪个老总的出身,不比他要的就是说那待遇,比他要高了多少。”
“人爱来头比他要大。”
“这个人那么多年来,在我们东莞,就是像读过了书的人说的,他吃的是草,流出来的,却是奶。”
“就连那叫冼浩然的。不也就是个外面来的小女子而已。全是靠着身后的那个,只敢来内地投资,却不敢来大陆,见上一面的财团大老板?”
“人家不来,应该是有原因的。”
“就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原始积累的。你晓得他们,在外面搞的是什么鬼?说不定,还是一个逃犯呢。”
“你这小子,越说越不像话了。”
“哥哥,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
“说起冼浩然,你就有意见了?”
“我不是有意见,是有看法。我说,你对冼总的看法,不是很对哦。吧,人家一个打工人,能得到大老板的信任。她的人格魅力,该是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