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垣陵的筷子正伸在馄饨碗上,僵住,注视着纪小行,还是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两个字:不错。
其实辛垣陵认命的觉得,自己应该习惯了,习惯于事情一涉及到纪小行,就会错乱。
好在错乱终会有拔正之时,关于“昨晚为什么累”,还是在乐怡的快嘴解释下说清了。而在乐怡解释的时候,辛垣陵不发一辞,只是听着,坦白讲他还有些好奇,这个一直以来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沈寻的舒澈,究竟是用什么心态在对待他和纪小行之间的瓜葛。他一直觉得,舒澈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无害。
至于中心人物纪小行,她更加根本就没理会自己的话带来的小风波,三下五除二洗漱了,就直接了当夺下了辛垣陵的馄饨碗,并严肃的批评了乐怡,“怎么能给辛总吃海鲜,他还在服药!”
“辛总您等一下,我马上给您做碗粥,瘦肉粥好吗?”纪小行提着菜刀,站在桌旁问着。
辛垣陵刚要开口。
“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可好吃啦!”纪小行提着菜刀,边说边转身离开。
辛垣陵活生生的咽下想说的话,冷眼扫过乐怡,她已经快把头埋进馄饨碗里,就差在头顶浮个光圈出来写着:我什么都没听见。
舒澈也像没关注,安安静静吃着馄饨。
“她厨艺如何?”想了想,辛垣陵还是问了乐怡。
“小姑娘不错,很能干的。”房主婆婆代替乐怡回答了,她正抱着小孙子吃馄饨,提到纪小行就不住的夸奖。
“她?能干?”辛垣陵颇惊讶。
“她当然能干。”远远的,舒澈却慢条斯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小行什么都行。”
“婆婆,你冰箱太旧了,全是霜,我顺便帮你除一除哈。”纪小行的声音从小厨房里传了出来。
“成,谢谢啦小姑娘。”婆婆乐滋滋的应着。
“好咧!”纪小行爽利的回答。
“小行比很多男人还要能干。”舒澈的话更加的慢条斯理,理所当然。
“咣、咣、咣!”小厨房里开始传出一声声重重的砍音。
乐怡忍不住问:“小行你在干嘛?”
“我在拿刀砍霜!”纪小行喊着。
“砍?”辛垣陵、乐怡、舒澈,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咣!啊!”小厨房忽然安静了,伴随着最后那声“咣”的碎裂音、以及纪小行凄历自责的“啊!”。
小院第三次陷入了沉默,只有从小厨房里不断传出的“砍坏了!”“哎呀怎么办”“哎呀我去这破冰箱”。
“咳。”舒澈打破沉默,只是语气不再那么理所当然,“我是说,至少大部分时间,是比男人能干的。”
舒澈这种睁着眼睛说的瞎话,让即使是纪小行好友的乐怡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咳。”咳嗽的人换成了辛垣陵,他真诚的注视着房主婆婆、平静地说:“冰箱,剧组会赔。”
剧组赔?那就好那就好。乐怡抬起头继续吃馄饨,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顿早餐,众人在胆战心惊中结束。
当然,“众人”是绝对不会包括纪小行的,没什么她不行的,自然也没什么她怕的。
虽说把冰箱砍坏了,不过最后当她捧出一碗瘦肉粥、轻轻的搁在辛垣陵面前的时候,她暖暖的笑容融在暖暖的香气里,舒澈看着,嘴里的鲜肉馄饨似乎立刻变得索然无味。而辛垣陵却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碗粥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喝光,并没有说谢谢。
辛垣陵喝完粥,方离才终于急匆匆的赶到了,一脸的自责不安。做为随行私人秘书,没有照顾好辛垣陵的生活起居显然也是他的失职。他已经做好了被辛垣陵冷面责罚的心理准备,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辛垣陵看上去心情竟是不错的。虽然还是咳嗽,好在烧已经退了,而那个叫纪小行的,正拿了药包出来,仔细将不同的药片一颗颗地搁进小小的随身分类药盒里,细声细气的叮嘱着辛垣陵,“这个药盒你带在身上,白色的素退烧药,半小时后你还素吃一粒巩固下;这个胶囊素消炎药,每次两颗,每日三次;唔这个感冒药也要吃,放心吧里面没有安眠成份,白天素可以吃的。”
方离几次想打断纪小行,想告诉她,辛总的药可以交给他这个秘书,可他敏感的察觉到,一直以来非常反感别人跟他说这些琐碎小事的辛垣陵,神态竟离奇的平静,虽然根本不接话,却也没有制止纪小行的喋喋不休。而是坐在那里,由着纪小行将那个可笑的盒子塞到他的手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方离悄悄的站得远了些。其实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做是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他只是觉得,一直以来独来独往、感情从不外露永远紧绷着的辛总,偶尔能有这样一刻松驰,也是好的。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方离看了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盛华影视秘书室的办公号码,遂接听,低声的:“喂?”
“您好方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