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秦恒之没有嫌弃的意思。”
“我管他,总之我要换。”
和他们刚进来还在“磨合期”时不一样,王跃飞觉得相处到现在,以他对小来小秦的了解,这点摩擦他们自己能解决,“你跟我来。”王跃飞带着来星曜到排练室。
秦恒之还抱着吉他伤感,王跃飞叫他:“小秦你过来。吉他先放下。”然后又带他们回到五楼。
王跃飞的办公室在五楼,但他们不知道五楼还有一个排练室:和2楼的小排练室一样,,落地窗,大镜子,一个角堆着一个散架的架子鼓,居然还有一台老旧的立式钢琴,希望不是王跃飞最开始承诺买的钢琴;当头没有小台子,而是一张的讲台桌,写字板竖着靠在一边。
王跃飞让他俩先进门,然后不等他们反应立马退出门外把门锁了:“你们俩好好反思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过来开门。”来星曜踢了一下门,外边的人已经走远了。
人与人相处就是小摩擦不断,大矛盾偶尔,同学之间有点小误会很正常,说开了就好。这可是他们友谊的一个考验啊,希望是一个飞跃。
王跃飞越想越得意:我简直是他们的人生导师啊。
摊上这样的人生导师是要倒霉的。
被关在房间里的两个小朋友一人占一边个角,谁也不理谁。
秦恒之窝在钢琴旁,手指头在铺满灰层的琴键盖上点点画画,他想着来星曜的吉他,想着她其实人很好,不但借琴给他,还一直耐心教他。
这一个暑假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弹琴唱歌多开心,打闹拌嘴也不是没有过,怎么就今天要换搭子呢?
小秦还是觉得委屈,就事论事,是小来先语言刺激,他不小心打到她马上道歉了,她明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却语言刺激第二次,小秦只是反击了一句。
两人都有错,那也是来星曜错在先。来星曜一向是明事理的人,他原以为她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先道歉的;但她躲在讲台桌后面的死角里,一声不吭,好像不存在一样。
事确实是这个事,来星曜知道是自己嘴贱在先,她没觉得理偏向自己,但是她不能原谅秦恒之说她是胖子,这是底线。
小来再大大咧咧,毕竟是处在青春期的女生,对于身材外貌之类还是很敏感的。她从小练武术,生长期胃口好吃得多,确实有点发胖,她最胖是初三暑假的时候,高一到现在其实已经瘦了一些,只是还没达到最好的身体状态。
她有在运动减重,循序渐进并不着急,只是秦恒之一点破,她还是破防了。
亏她一直觉得秦恒之是个好“学生”,认真好学,脾气好性格好,这一个多月那么多美好时光,都被那两个字击碎了。
小来一想到秦恒之刚刚尖酸刻薄的丑恶嘴脸(她自己添油加醋臆想的)就生气,越想越气,气得鼻头发痒,毕竟刚刚哭过,她揉了揉脸,吸了吸鼻子。
这一下吓了秦恒之一跳:“你怎么又哭了?”
“你才哭,不要和我说话。”小来确实没哭,但闷闷的声音在小秦听来像在憋哭。
秦恒之顿了一会,反正他是哥哥,让一步也是应该的:“你那么在意别人说你胖吗?”
“闭嘴,你去死吧。”这下是真哭不出来了,来星曜发火时可不会哭。
秦恒之这才意识到:来星曜为什么生气。
大环境对男性的外貌要求没那么苛刻,秦恒之当然在努力长高长胖中,但并没有身材焦虑。
他能分辨单纯的玩笑和恶意的抓弄,来星曜叫他瘦猴是“报复”他不小心弄疼她,是随口抱怨没有恶意;他当时不过大脑脱口而出的“胖”,也只是随口反驳,甚至没有意义。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脑子会蹦出这个字,但无论如何,来星曜在意,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是他在来星曜身上学到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比起所谓的面子,当然珍惜自己的朋友更重要。“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滚,我不原谅你。”
秦恒之走到讲台前蹲下,说话都带着鼻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根本不觉得你胖……”来星曜拍打了一下桌板表示抗议,秦恒之收回那个字:“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收回那句话。”
来星曜哼了一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说收回就收回?”
秦恒之绕着桌子又挪了几步,已经看见来星曜的衣角了:“天气那么热,泼出去的水也该蒸干了。”
来星曜无语,这人道歉也不好好说话:“水是蒸干了,我火气还在冒呢。”
“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气?我给你唱歌吧。”秦恒之半个身子探过去,正好看见来星曜偷偷咧嘴笑的酒窝,他分不清是她眼里带泪还是自己花了眼,总觉得来星曜转头看向他时又朦胧又漂亮。
来星曜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睛破涕而笑:“傻子,你哭屁啊。”被伤的明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