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君燕清小时候身子不好,澄明寺的方丈说他不宜太早承担重任,恐压不住福气,因此朝中并无太子。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想争一争,也实在合理。

君燕庭坐下后偶尔会同君晏知说两句话,问她军营的事,君晏知回了,他便满脸艳羡,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上战场,为国争光。

皇上听见这话,觉得儿子有志气,爽快的笑了两声,“你堂姐十三岁就上战场了,你如今十四岁,如果想去,正好有些边陲小族不安分,明年叫你皇叔带你去。”

君燕庭身子一僵,脸上笑意落下些许,有些落寞似的,“母妃要儿臣读书,儿臣恐不能前往了。”

“你母妃就是太急了,朕去同她说,无论学文还是学武,都是能成才的,你既对军营感兴趣,便不必一味读书。”

君燕庭表情愈发僵硬,赶忙垂首,声音低下来,“还是算了,儿臣不想惹母妃伤心,父皇也不要与母妃说,母妃想让儿臣学文,儿臣学就是了。”

君璨这时才笑意收敛,眼眸微眯,说了一句,“你倒是纯孝。”

便没有下文了。

饭吃到后面,已然不如一开始那般大家有说有笑的松快,反而有些安静。

君燕庭竭力说了些平日里的趣事儿,也没能让所有人都笑起来。

君晏知最是做不来捧人的活,只好劳烦她爹捧着皇子,接皇子说的话,才不至于叫场面太过冷淡。

今日私下的家宴散了后,很快又到了除夕家宴。

侍女捧了织娘新做的衣裳进来,含笑晏晏,“小姐,这是王妃特意嘱咐您今日要穿的。”

料子和样式都是京城最时新的款儿,只是裙摆偏长,衣着繁复,难免叫大咧咧的武将感到有些束缚。

君晏知正撑着下巴往外看风景,听到红袖的话,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不喜欢京城贵女的衣裳,从前世就不喜欢,很少穿,只是嫁给沈云恒后抵不住那厮每次念念叨叨才开始穿的,重活一世,她还以为自己不用穿了,哪成想她娘又给她拿过来。

“嗯,放下吧,我等会儿就穿。”

待穿好衣裳,戴上配套的华贵首饰,肃亲王府的马车就往宫门口去了。

他们过去的不早也不晚,宫门口正有许多官员携家眷来往,见到肃亲王府的马车,纷纷上前与君珮说话。

君晏知跟在父母身后走进去,在皇宫里她稍稍放下了警惕,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几名结伴而来的男子,默默望着她背影。

韩楚熠自那日后便没再与沈云恒提过郡主,旁人却不知道内情,像是揶揄又或逗弄,碰了沈云恒一下,用下巴指了指前面,“怀章,你看,是临安郡主。”

沈云恒心尖微颤,想到这几日偶尔梦中见到郡主缠绕于他,读书读着读着也总莫名想到郡主身上去,竟是一个字也读不到脑子里,愈发想控制着自己收回不该有的心思。

他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就这么喜欢郡主了,却明白他与郡主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亦不想放任自己沉溺于情爱中。

因此只是垂眸敛目道,“与我何干,日后不要再提她。”

那揶揄人的朋友一愣,没成想他如此冷淡,韩楚熠连忙杵了他两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门婚事一开始就非怀章所愿,如今这样是皆大欢喜。”

好友明白的点点头,果然不再提临安郡主,但一群人心里都有了一个认知,原来同窗们说怀章讨厌临安郡主,厌恶这门婚事是真的啊。

看来真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临安郡主了。

宫殿内布置十分华丽,天还未黑下,便已燃起灯火,君晏知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君燕绥坐在离她稍远的地方,周围都是皇室子弟。

听闻了前段时日的事,纷纷表达了对她的同情,并唾弃了一下楚随年。

年纪一大把,竟关上门来说一个姑娘家的小话,真让人不齿。

这事对君晏知倒没造成什么影响,她亦不觉得自己被一个长辈看不上是什么丢人的事。

要说丢人,眼下的楚家定比她丢人多了。

楚家子弟也有许多在朝为官者,往日里出入各种场合,都十分骄傲神气,今日却低调了很多。

进来后也不曾与旁人高谈阔论了,只坐在那,瞧起来老实的不行。

但君晏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一旦楚家得势,他们又会重新仰起头来,嚣嚣张张的做人。

她垂眸百无聊赖的等着宴会开始,忽而,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带了点情不自禁的恨意,君晏知抬头,遥遥望见一人,一身蓝色衣袍,坐在楚言身边,仔细想了想,原来是楚言的兄长,楚简。

君晏知抬了手中酒杯,向他示意,然后仰头喝下。

楚简见她发现,勉强勾出几分笑意,也回了一杯酒,他旁边的楚言惹了祸后再也不见那日起哄的神气了,把头埋的死低,跟鹌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