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怎么就这么的走了？”

其实南信刚开始时不相信有神明的，不然，为何自己的母亲在家身亡，仙人没来救？

但看着林杳杳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了，南信这才相信世上真的有神明，就算不是天上的神明，那也是救他们于水火的神明。

“她要回去准备物资，她看不惯我们这些人疾苦，没有衣服换，她心地善良，舍不得看众生苦难。”

“仙人真的是慈悲天下，若是她早一点出现就好了。”南信嘴里嘟囔着这一句。

“你是在怪仙人没能及时出现救下你的母亲吗？”

“南信，我希望你能明白，杳杳她并不是拥有神通广大的本事，能让人起死回生，她只是跟我们有缘而已，恰好她又心地善良，见不得百姓疾苦。”

“我知道的，谁也救不了我娘，当初我要是没有执意通过武状元一步步成为镇军大将军就好了，这样，我的存在也不会成为别人的挡路石，我也不会失去她。”

“南信，你又怎知另一条你没有走过的路上开满了鲜花，而不是荆棘？”

“人们总是美化自己未能走过的那条路，认为那条路就是最好的，其实，那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若是你一介草夫，草草余生，你娘突发疾病，你没钱医治，你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当上武状元？”

“至少能某得一官半职，这样有了俸禄，也能够给你娘治病，南信，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珍惜眼前所拥有的，至少，你还有几个能出生入死的心腹，不管你走哪条路，你都会不满意现在的路。”

“陆淮川，你果真比我更强，怪不得，交手了几年，我依然不能打败你。”

“打败了我，我守不住这寒山关，不仅仅是我九族的命，还有这万千百姓的命，听闻你们蛮荒不怎么善待俘虏，到那时，景国还会重见天日吗？”

“以前，我总是想着能够打败你，这样，我就可以邀功请赏，可以名门天下，我一介草夫也能当上一品骠骑大将军，我能光耀门楣，我能给我死去的亲人争上一口气。”

“可现在想想，我这么些年的生死受命是为了给别人当垫脚石，君王利用我，培养心腹，替代我，可他忘了我也是这蛮荒的一子，我也是他这江山下的子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当狗，这就是所谓的君王，君临天下，为这天下，江山社稷干了什么？”

“百姓是社稷之根本，若连自己的子民都抛弃的话，这样的国家迟早覆灭，蛮荒当真应了那名字，蛮荒贼子。”

南信字字珠玑，均为肺腑之言，陆淮川此刻明白了南信也只不过想要的是家人的安全，国家的昌荣，无奈君王不仁，弃暗投明。

“对了，你那景国的皇帝呢，我听闻你和景国天子萧白是至交好友，年少时太子陪读，日日在身侧，有奸臣暗杀太子，你却替他挡了一箭。”

“危在旦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路顺风顺水，怎么，现在，他开始，卸磨杀驴了，过河拆桥了？”

“我不知道。”陆淮川是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迷雾重重的。

天子的确和自己曾经是至交好友，可是，他贬了自己的舅舅一家到这寒山关来。

明明八百里加急送信请求增援粮草，迟迟未见回应，最后等来了未有多余粮草，可是这些将士们吃什么，百姓吃什么？

明明在此之前，他曾对自己说过，你在前方打战，我在后方支援，我们兄弟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守住这景国。

南信看着陆淮川此刻颓然的面色，苦笑不已，他们的感情自己也有所耳闻，明明两人都有旁的兄弟，但他们的关系却胜似亲兄弟。

“陆淮川，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跟随你，毕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南信，我会回到京城向他问一个结果的。”陆淮川不想昔日好友成为自己的敌人。

若是萧白真的要对自己赶尽杀绝，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那也好，你们曾经那般要好，如今成了这样，是谁心里都难受，说什么也会问一个结果的。”南信也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换成是自己的话，自己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仙人能够帮助我们，这万千百姓和将士们有救了，只是，跟随我的那些将士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齐昭好好善待。”

“南信，你要不要带上你那些将士一起投奔我，跟着我享受和陆家军一样的待遇，你也看到了，这里有水有粮，还会有衣服武器，什么都有，仙人说了，会助我一臂之力，会让我重回京城。”

“我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大将军了，我现在已然是白衣之身了，还能叫得动他们。”

“你的那些将士们跟随你多年，现在你被革去官职，他们心中难道没有愤怒吗？”

“他们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吗？他们不想为你鸣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