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开府宴。
皇帝赐予的府邸在京城最繁华的闹市中,此地寸土寸金。七皇子的府邸占地百顷,极尽奢华。
吉时将至,朝中受邀的文武百官陆续到来,官员们身着官袍,互相寒暄,彬彬有礼。女眷们身着锦衣罗群,欠身行礼,一颦一笑,皆是楚楚动人。
府邸外并无锣鼓喧天之盛状,但是禁卫军大将军却亲自站岗,一举一动皆是庄重,彰显着天子的重视。
两架马车同时停下,侍女掀开珠帘,搀扶自家小姐缓缓而下。
萧绫羽身着一身赤色华服,头上簪着珠钗,眉宇间轻点花钿,装扮比平日隆重许多。
对面马车上下来的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襦裙,发髻高挑,戴着镶玉额饰,眉宇间有几分英气。
萧绫羽抬眼望去,此女子是禁卫军大将军之女江寒。
二人互相行礼。
“阿羽。”江寒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
“多亏了你,我才把我弟弟带回江府。上次行走匆忙,忘记当面致谢了,散席后可不许走,我们方仪楼不醉不休。”
江寒曾随父亲远赴军营,行为举止颇为豪爽。二人年岁相仿,一见如故。
“好啊。”
她们并行而立,迈入府中。
“这一路上分外安静,倒不像皇子开府。”萧绫羽不解道。
入府后,耳边传来泠泠琴音,高山流水,曲高和寡。
江寒一笑:“据说这是陛下亲赐的宫廷乐师。七殿不喜热闹张扬,开府宴虽低调,于细微处却足见陛下重视。”
步入院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造景都如诗如画。
院中清渠潺潺流淌,几尾金色的锦鲤在水中恣意欢快。
萧绫羽看着一时失神。
江寒拉着她继续往内厅走去:“据说陛下命人列出绫罗珠宝千万,殿下都拒绝了,唯要了陛下几尾锦鲤,倒是稀奇。”
“宰相大人应该早就到了,我就猜你肯定会晚一些,这些场合我也不喜欢。”
突然,远远跑来一个人,上前行礼:“萧…二位小姐,吉时将至,殿下特命我来相迎。”
来人是苍梧。
二人颔首,跟着他进去。
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萧玦看着萧绫羽姗姗来迟,略有不满。
萧绫羽一落座,顾焱之就到了。其人一身黑色蟒纹锦衣,目光冷峻,众人纷纷噤声参拜。
“开宴。”他沉声宣布。
此时,七皇子府外。
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拿着折扇,身着白色锦衣,内衬金饰,身后跟着一众侍女小厮,十分高调张扬。
来人下马,下人立马迎了上去。那人把马鞭抛给他,起身入府。
侍卫立马拦住:“宴席已开,任何人不准入内。”
顾青昀瞥了他一眼:“闪开,敢拦本皇子。”
闻言,侍卫也不敢阻拦,顾青昀一路直达宴席。
“七弟今日开府当真是好热闹。三哥来迟了,七弟勿怪。”
他突然闯进来,众人视线立刻被其吸引。
顾焱之起身,目光冷峻:“三哥。”
顾青昀摇着手中折扇,一脸傲慢:“诸位大臣都在,正好好一同见证。七弟查琉璃案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奈何今日期限已到,仍未破案。本皇子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接手此案。”
顾青昀此番前来是当众刁难,他转身对着大理寺卿垂眸:“劳烦裴大人,将本案卷宗一并呈上。”
“这、这不妥吧,府宴之时…”大理寺卿一脸为难。
“你想抗旨!”顾青昀眼神一变,步步紧逼。
“本案已破。”
突然,一声冷声响起,众人窃窃私语之声戛然而止。
顾青昀脸色一僵:“欺君之罪,七弟可担当不起。”
顾焱之目光严肃:“三哥误会了。今日开府,亦是请诸位见证,共破此案。”顾焱之目光严肃。
“既是破案,那凶手呢?本皇子只看到七弟在此宴饮作乐,凶手逍遥法外。”
顾焱之点头,苍梧立刻挥手:“带上来。”
两个侍卫立马押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身着三品官服,俯身瑟瑟发抖。
“陈侍郎?”有官员认了出来。
“不错。”顾焱之冷声道:“此人带头贩卖假琉璃,意图扰乱市场,证据确凿,已然伏法。”
顾青昀面色难看:“证据呢?”
“你急什么。”苍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角残缺的布帛。递给身边侍卫,侍卫绕场一周,最后停在顾青昀面前。
“诸位都看见了,此布帛虽被烛火焚烧了大部分,但是恰好留下了半块侍郎官印。京城中用布帛行令,必是四品之上官员。而此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