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是荷香刻意压低的嗓音,透着几分掩盖不住的紧张和吃惊。
“停轿!快停轿!”
轿中人轻咳两声,问道。
“怎么了?”
荷香颤着声音,不太敢确定。
“小姐……路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好像,好像是姑爷……”
“过去看看。”
“是……”
微弯着腰,荷香小心翼翼地走近地上那人的身边,执着手里的灯笼凑近对方的脸照了照,随即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惊慌失措地跑回到轿子前。
“小姐,不好了……姑爷、姑爷满脸都是血!您快下来看看吧!”
“什么?!”
花千蕊闻言一惊。
她刚小产完,身子虚弱,且又要打发院子里的盯梢,出府的时候是比宇文怀晚了些。
但前前后后,相差也没多久。
本以为宇文怀怒气冲冲地来找花千翡算账,多少能搅得那个女人不安生。
可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宇文怀竟就被打发了?
在荷香的搀扶下,花千蕊皱着眉头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前,便是不用打灯笼去照,光闻着男人身上醉醺醺的酒味,也能知道那是宇文怀。
瞧着男人满脸的血污,花千蕊面露嫌恶之色,懒得亲自察看,只吩咐荷香道。
“探探他的鼻子……看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荷香
蹲下身,颤巍巍地拿手指往宇文怀的鼻尖试了试,方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姑爷还有气儿,应该只是受了伤……可您看他脸都肿了,还流了好多的血,恐怕伤得不轻,也不知道是谁把姑爷打成了这样?”
花千蕊冷哼。
“还能是谁?这儿离那个贱人开的医馆不远,除了她,谁敢对小侯爷下这样的死手?!”
“那、那现在怎么办?姑爷伤得这么重……要不然还是先把姑爷带回府吧?”
“等等。”
花千蕊眸光微烁,忽然唤住了荷香。
随即抬眸看向街头的那端,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几道人影从医馆里
走了出来,随即没i入巷子之中。
沉吟片刻。
一直等到街上恢复了清冷,花千蕊才开口支使轿夫。
“把人抬到那个医馆的门外。”
“是。”
几个轿夫是柳氏专门给花千蕊培植的心腹,叫她带去侯府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麻烦,对她自是唯命是从,闻言只低声应下,也不多问,从地上抬起宇文怀便将其架到了医馆外头。
花千蕊后一脚跟了过去,对着其中一个轿夫耳语了两句。
就见那个轿夫从怀里掏出一段麻绳,低头将其缠上宇文怀的脖子,继而毫不留情地往后猛的一勒!
“唔——”
荷香霎时大
惊失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宇文怀奋力挣扎了一阵,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小……小姐……”
抖抖着伸手试了下宇文怀的鼻息,荷香惊惧不已。
“您、您怎么把姑爷勒死了?”
花千蕊目光幽幽,眼底一片冷冽。
“他不死,难道要我给他守一辈子的活寡,挨一辈子的打骂吗?本来还指望他能替我出口恶气,没想到竟如此无用!既然他活着帮不了我什么忙,倒不如死了,还能派上点用场。
你给我记清楚了,是那个贱人杀了小侯爷!
这个医馆的主人——
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