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到口中的咸腥味，苗小娘下意识就将手巾捂了起来，不想让花子墨瞧见。

可那一抹红太过刺眼，又哪能藏得住。

花子墨骤然变了脸色，立刻放下水杯，一把拉过了她的手，指着手巾上的血迹，激动得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苗小娘苦苦一笑，伸手抚上花子墨的脸颊，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墨儿，娘怕是……咳咳咳……怕是快不行了……”

花子墨使劲摇了摇头。

尔后突然像是想到了花千翡，马上起身拉着她走到了床边，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对着她不

停地抬手比划。

花千翡安抚道。

“你别着急，去把窗户打开，这屋里太暗了，我先给苗小娘瞧瞧脉象，才知道能不能治。”

花子墨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立刻跑去打开了窗子。

待外头的光线投射进来，屋里顿时明亮了许多，花千翡方才看清了苗小娘的模样。

尽管她面容消瘦，病得几乎脱了相，脸色也苍白得毫无光泽和神采，但五官依旧十分立体，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这一点，从花子墨俊秀的容貌上，倒也能瞧出一二。

只是如今红颜枯槁，憔悴得仿佛枝头的枯

叶，风一吹就能散去。

花千翡不禁在心下暗骂，花敬荣真不是个东西。

他如今已高居尚书之位，府里并不缺银子，哪怕肺痨不易治愈，但若能请个大夫好好给苗小娘看病，只要用药得当，也能很大程度缓解病症，至少不会让苗小娘被病痛折磨得这般没有人样。

也亏得花子墨孝顺，断断续续地一直在给苗小娘服药，才没有让苗小娘的病情恶化得太快。

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恐怕有不少就是为了讨银子买药才落下的。

“咳咳……”

苗小娘虚弱地躺在床上。

在花千翡打量她的时候，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继而微勾嘴角，似乎看到她有些欢喜。

“大小姐，你回府了……”

闻言，花千翡与连翘皆是齐齐一震，显然没想到苗小娘会这样唤她。

且不说她们现在脸上戴着口罩，便是熟识的人都不一定能将她们认出来，更遑论花千翡现在还顶着花千雪的名头，除了极少数几个知情者，花府的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大小姐花千翡。

一愣之下，连翘率先开口道。

“苗小娘，您会不会认错了……这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

苗小娘摇摇头，

口吻却异常笃定。

“我知道她就是大小姐……咳咳……我是不会认错的……大小姐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咳咳咳！”

听到这话。

花千翡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而回头同连翘互看了一眼，愈发面面相觑。

这个苗小娘不简单，至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连翘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凑到花千翡的耳朵，小声道。

“对了小姐……奴婢听说，这个苗小娘是老爷从南疆带回来的，南疆多擅巫蛊异术之人，会不会苗小娘也通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