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和萧景珩赶到永宁侯府的时候,陈京墨已经到了。
他为顾汀兰把完脉后,然后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道,随后将那只插在她体内的玉簪拔了出来。
瞬间鲜血涌出,但很快便止住了。
顾玉城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他请来的大夫没有一个人敢拔簪子的,就怕这血止不住。
他紧张的额头都沁出了汗来。
见陈京墨将伤口处理好,他才问道:“陈大夫,我妹妹她怎么样?”
陈京墨道:“你妹妹命大,但凡这簪子再偏上一寸便刺中了心脏,届时便是神仙都难救。
我虽然保住了她的性命,只不过我能医好她身体的伤,医不了她心中的伤。
我给她把脉发现她心中郁结,想来是遭受了很大的刺激,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他站了起来道:“我去给她煎药。”
顾玉城浑浑噩噩,他坐在床沿握着顾汀兰的手,满脑子都是陈京墨方才说的那番话。
他忍不住开始担心害怕,如果他妹妹再也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为什么事情的结果,要让最无辜的她来承担呢,这难道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
宋时薇走过来,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顾汀兰。
曾经那么明艳可人的小姑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她问顾玉城:“大仇得报,世子开心吗?”
这句话可谓是狠狠戳到了顾玉城的心。
他一直执念于报仇,以为自己这辈子活着的意义就是报仇。
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妹妹躺在这里,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其实孙氏欠他的,妹妹已经补偿给了他。
只是他悔悟的太晚。
顾玉城闭了闭眼睛,将眼中的泪全都咽了回去。
他道:“其实小的时候我对她动过杀心,而她一直都记得。
可是饶是如此,她依旧喜欢缠着我,我对她总是心怀愧疚,也曾一次次在仇恨和亲情之中来回的挣扎。
我曾想过要让孙氏体面的消失,将这段仇恨永远的隐藏不让她发现,可是她还是知道了。”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继续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孙氏想要杀的人是我,是妹妹为我挡下了。”
宋时薇听着他的话,心情有些复杂,可这件事又能怪谁呢?
她叹息一声道:“我相信汀兰是个坚强的姑娘,她一定能挺过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
“谢谢。”
顾玉城道了一声谢。
宋时薇见状也不再打扰他,她转身走了出去,远远的就见萧景珩和永宁侯站在凉亭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多谢王爷和宋小姐救了小女的性命。”
永宁侯拱手朝着萧景珩行了一礼。
如果没有陈京墨他的女儿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而他心中有愧,却是连看都不敢去看她。
听闻女儿的性命已经保住,他便躲在这里暗暗垂泪。
萧景珩是来安慰他的,他道:“顾小姐是个有福气的,相信她历经此事后定能顺遂平安,侯爷也不必太担心!”
永宁侯惭愧的低下了头,他问:“王爷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萧景珩道:“侯爷是想说当年霍家谋反一事吗?本王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孙家所为。
他们买通为霍家军送粮草的沈修文,在粮草中动了手脚,致使霍家军失去作战的能力。”
他仰头望着空中一轮明月,悲戚的笑声响起:“多么可笑啊,为了一己私欲,枉送了这么多条性命。”
永宁侯有些意外,没想到萧景珩竟窥探出一部分真相,但这并不是全部。
他唇角一动问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萧景珩问他:“太子可告诉过侯爷,他被沈临川威胁的事情?
沈临川手里应该有他父亲留下的书信,其中可能记载了当年的真相。
沈临川以此作为要挟,才生出镇国公府温如倾的事情来。”
永宁侯当真意外至极,他道:“太子并没有跟我提过此事。”
萧景珩轻哼一声:“如此丑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子还没傻到要将其昭告天下。
至于真相也是本王从细枝末节中推测出来的。”
永宁侯道:“王爷推测的没有错,当年确实是孙家陷害霍家,企图取而代之,而孙家父子并非战死沙场,是我杀了他们!”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孙家父子当年那得意忘形的模样。
他们踩着无辜将士的鲜血企图站在权利的巅峰,为所欲为!
他又怎能让他们如愿?
于是,他亲手杀了他们,伪装他们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