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人看到,即刻有人的声音又传来:“宋家说到底也是尚书门楣,怎么和乡间争宠的那些女子一样?巴不得今儿让王爷瞧见,好攀了高枝吗?”
自有人越发嬉笑:“你们看啊!她头上带的是什么?凤凰金钗吗?”
更有人不屑:“我知道她,宋家三女儿,不过庶女罢了。竟还敢逾越带凤凰金钗?这宋家什么时候这般不懂规矩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宋燕柔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着花蝴蝶般地在大夫人跟前乱窜。
大夫人和宋妍娇的脸色,却一点点地黑沉了下来。
宋朝雨“知趣儿”上前,拉了拉乱转不停得意洋洋的宋燕柔:“三姐姐,这里是宫门口,咱们还是站在母亲的身后等着入宫就好。”
“要你管我?”
宋燕柔却一把甩开了宋朝雨的手,低声对宋朝雨道:“你不过就是嫉妒我能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们这小动作,也被旁人看的一清二楚。
宋朝雨的眸色之中多了几分委屈。
大夫人却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一把将宋燕柔头上带着的钗子抓了下来,而后低声怒斥:“闹什么闹?!这里是什
么地方,也容得你们放肆?穿成这花枝招展的样子入宫,你也不怕丢了你爹爹的颜面不成?”
这话在原计划中,该是对宋朝雨说的。
她恨不得将那金钗捏碎在手里,却顾及周围众人,对宋燕柔冷哼一声:“你回马车里等我!今日就不要跟我们入宫了。敢再出马车招摇过市,我必定打断你的腿!”
宋朝雨垂眸,嘴角勾了冷笑。
今日这场景,差点儿就是自己该承受的了。
“母亲!”
宋燕柔也大惊失色,才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的眼神多有笑话。
她忙小声求饶:“母亲,女儿难得能有入宫的机会,女儿再不敢了!那金钗本是四妹妹的,是她给女儿——”
“闭嘴!”
马上就要入宫了,大夫人的心情也越发焦躁:“你给我回马车里去,再敢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宋燕柔即刻憋红了脸,眼泪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转。
大夫人却没有丝毫怜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钗子,将那钗子也塞进了宋燕柔的手中:“等晚上回府,我再收拾你!”
她给身旁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就连推带搡地将宋燕柔给“塞”进了马车里。
大夫人的脸色这才稍稍好
看些,却也严厉地问宋朝雨:“钗子怎么会在你三姐姐手里?”
是宋妍娇送来的钗子,大夫人自然也知道。
宋朝雨不急不慌地解释:“前儿试钗子的时候,被三姐姐看到了。她便要用步摇同女儿换,女儿想着毕竟是二姐姐送的钗子,原不想给。可也实在是拗不过三姐姐,打算等宫宴回去之后,再和二姐姐请罪呢!”
看宋朝雨无辜的样子,大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她只能叹息一声:“三丫头也忒霸道了!”
而后她才走向了宋妍娇,似是不打算再理会宋朝雨。
——
与此同时,太液门总算是打开了。
迎候的宫人们鱼贯而出,然后各府的女眷要按照府中的品阶依次进宫。
上一世的宋朝雨虽然没有进过宫,但被关在侧院子里的第一年,她还痴心妄想着也许有一天能被放出去。
毕竟是王妃之身,她练习了许久的宫中礼仪。
如今还记得清楚,自然不会行差踏错。
她们跟着宫人们一路往登雀殿而去,宋朝雨知晓宫中贵重,并没有乱看乱说,显得稳重大方。
从太液门到登雀殿,她们需要走好长一段路。
今日来的贵妇贵女们大多都
是环佩一身,走在宋朝雨前头的宋妍娇更是脚踩新的绣鞋,没过多久就已经走到脚痛,连步子都不似刚进来时那般平稳。
唯有宋朝雨,早就知道宫中会是如此,所以穿了一双舒适的鞋子,脚步仍然轻快。
直到头顶的日头晒得人额间都出了一层薄汗,登雀殿的大门才在前头出现。
听闻贤贵妃娘娘,乃是当今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陪在身边的侧妃。
圣上登基之后,皇上生了太子殿下,丽贵妃生了宁王殿下,贤贵妃生了如今的昌王殿下。
原本皇上最是疼爱昌王殿下,奈何二十年前,大越与南国战事起。大越朝当时才经历了一场天灾,是百废待兴之时,不得不对南国低头。
南国便趁机要求大越朝送一位皇上宠爱的王爷过去做质子,于是那时刚满三岁的昌王殿下就被送去了南国,至此整整二十年未曾回到大越朝。
宋朝雨听闻,昌王殿下在南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