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的装逼水准早已超越了地球人能够到达的极限,自他踩着扫帚落到地面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是人类心目中巅峰的传奇。
以蓝天白云为穹顶, 以黑铁色直升机为背景, 以半死不活的精怪为陪衬, 以目瞪口呆群众为对比……一代剑仙, 不, 一代帚神茨木童子憋着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虎步,施施然甩开云袖, 拂出的妖风荡开波纹。
那一头雪色长发忽然起卷, 似是夹杂着冰雪,驱散了夏日难耐的燥热。
没有人有勇气上前,即便他们每个人的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狂热。只有摄像机忠实地追寻着茨木的脚步, 将他的每一个瞬间定格成图,传入千家万户。
现场一片寂静, 或是慑于“剑仙”的威压, 或是痴于“剑仙”的容颜, 或是惊于“剑仙”的手段。他们呆呆地看着茨木走向一地软趴趴的精怪,站定、伫立、侧首。
他转过了侧颜, 霎时间秒杀了一片。
无数现场的、电视机前的、刷弹幕的齐齐捂住了心口, 抹了把口水,擦去了鼻血。紧接着,许多无意义的乱码与感叹词或是符号横亘在屏幕上, 像是用脸砸出来的, 密密麻麻地遮掩了“剑仙”的形象。
“啊啊啊——好帅好帅!”
“帅啊啊啊——”
非“帅”无以表达少年少女的内心, 非“帅”无以表达人类对仙人的敬仰。
再度装逼成功的茨木大佬稳如老司机,而就在这一刻,嗅到巨大新闻气息的记者好似遇见了花蜜的蝴蝶,纷纷展开翅膀缓缓靠近大佬的身周,在发现“剑仙”不赶人之后,他们莫名激动了起来!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噫?!没反应,不赶人?!
那就五米、三米、一米……天呐我见到神仙了紧张到吃手手!
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记者,哪怕茨木风姿卓然威压深重,也挡不住他们对八卦的热衷。在场的所有摄像机准备就绪,记者们抄起话筒,按捺住内心的孟浪,尽量以温和无害的语气对传说中的仙人进行采访——
“您好,我是光腚台的记者黄巨华,请问,您真的是传说中的仙人吗?”
茨木斜斜地眯起眼,不语。
然而事实上是,大佬出门太急忘记带手机,不开翻译器怎么破?他,听不懂啊!
但,记者的脑洞岂是他不言不语就能堵上的,他三两下脑补了茨木为何不言,大抵是他问出的问题太没有水准,对方到底是不是仙人,那还用得着确认吗?
“啊,抱歉,我似乎问了个蠢问题。不过请您谅解,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仙人,内心无比激动,失态是凡人常有的,希望您不要介怀。”
茨木满脑子都是记者繁复的中文,每个字他都听在耳朵里,可合起来怎么也听不懂。
于是大佬决定保持沉默。
“请问,您的名讳是什么?”记者黄巨华想了想,补充道,“一见面问您的名字确实有点失礼,但我想所有人都很好奇。”
名字……
茨木眯起眼,简单的会话他还是清楚一些的,刚刚这男人提到了“名字”。他是在问他的真名?
不过,大妖怪并不会把真名告诉寻常人,他思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将“白子画”和“陈长生”折中一番起个化名。
化名是化名,但只要他承认了这个假名,想来也短不了信仰之力的接收。
“仙人……”记者实在琢磨不透大佬的意思,几次三番发问对方都没有回答,他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在这时——
“陈画生。”茨木忽然开口道。
记者一惊,几乎要喜极而泣:“陈……陈……道长!”
“陈画生……”这个人类是不是傻了,为何念出了另一个名字?
只可惜茨木并不清楚,他临时选名字是一回事,念出来是另一回事。作为大佬,他既然可以将“软件”念成“卵件”,自然能够将“陈画生”念成“称花生”==
不分音调不分平仄,“称花生”的大名如雷贯耳,也砸得记者一脸懵逼。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该是个“陈”字吧==
“花生”就算了吧,姓氏还是个“陈”字,这不就是——陈年的老花生吗?
这个名字虽然槽点满满,可记者纵然有一百个狗胆,也不敢当面质疑什么。用“陈道长”代替才是做妥当的做法。
“陈年老花生”茨木大佬暗搓搓地鄙夷着人类的智商,却不知道此刻有不少人在吐槽他的名字==
若非记者情商高超,只怕现场就要当着无数网民的面陷入尬聊。
“陈道长,虽不知您为何入世,但我们感谢您的援手!”拿出了专业的素质,记者点亮了卡壳的智商,“只是,我们也有个不情之请……”
茨木听不明白,却还是偏过头,示意自己在听。
这个记者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