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婠月说话间,已然抬起头来,眼底却是布满困惑不解。
司云栖也难得没有冷嘲热讽,目光认真的盯着兰婠月,竟让她有种错觉,他们仿佛还在以前。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我要的不止是兮颜这个人,我还要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受荣宠的女人,我要让她一世受万人敬仰!”
兰婠月彻底震惊了。
她原以为,司云栖只是不喜她,碍于父皇赐婚,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可她万万想不到,他做这一切,竟只是为了讨兰兮颜的开心!
“你这个疯子!”兰婠月抑制不住内心的气愤,低低的咒骂一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感觉整个人都被怒火燃了。
司云栖的反应却是始终平静,只有提起兰兮颜的时候,眸中才缱倦涌动。
“婠婠,其实这一切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若非兰婠月当年做出那件事,他又怎会狠心
如此?
“你说得不错,错都在我,是我不该轻信你这个卑鄙小人!”兰婠月紧咬着牙关,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司云栖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不管你愿意与否,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过了下个月初十,兮颜就是宸国顺理成章的公主了。”
兰婠月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一股无名的酸涩和委屈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无法冷静下来。
这段日子,所有的委屈,疼痛,她通通都咬牙扛了下来,可唯独司云栖的一句话,却让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彻底土崩瓦解!
她突然举起身旁的花瓶朝着司云栖便扔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咆哮。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司云栖冷笑连连,当即便拂袖而去。
……
转眼间一个月倏然而逝,也不知是不是她那日突然发疯,惹恼了司云栖,他竟真的再未踏进这里一步。
她每
天都只能躺在床榻上,除了宋太医替她诊治外,便只有送饭的婢子,兰婠月突然有种恍惚,她的余生就要在这里虚度了。
后天就是初十了,也就是司云栖给的最后期限了,不知是否因心中焦虑难安,她这几日竟夜不能寐,就连食欲都跟着减淡了许多。
几日下来,她整个人清瘦了一圈,原本透着圆润的脸蛋,此刻也露出了尖尖的下巴,愈发衬托得那双眼睛黝黑奇大。
“姑娘,您这样不吃不睡,身子骨会受不了的,”宋太医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他眸中满满的担忧,可偏生兰婠月却是丝毫不在乎,“宋太医,这话您每天都要说,可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宋太医竟有些语塞,安慰的话到了唇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以她的骄傲,又怎会解释同情?
“姑娘好生歇息,下官这便去再去替您熬些补药。”
兰婠月颔首应下
,见宋太医走远,这才重新转头望向窗外,如今已至春季,院子里的桃花灼灼,来得正旺声,朵朵桃花在微风中起舞,一片美不胜收。
兰婠月竟看得痴迷了,就连司云栖何时进来的都没有察觉。
“为什么不吃饭?”司云栖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不悦,那双剑眉此刻也早在不自觉中敛作一团。
“云栖,我想浩轩哥哥了,以往桃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带我到宫外去踏青,在漫花纷飞中给我舞剑。”
兰婠月的语气轻缓而温柔,目光专注的望着窗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殊不知,这一幕落在司云栖的眼中,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让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宛若乌云压顶般,神色愈发冷酷。
“婠婠,你又不乖了,我跟你说过,只要你肯乖乖配合我,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满足你,可你偏要挑衅我!”
“我只
是想见一见浩轩哥哥,难道这也是挑衅?”兰婠月扑扇着灵动的眼眸,神色好奇的注视着司云栖。
司云栖却不为所动,眸中冷意渐浓,“婠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祁浩轩虽身在西境,可手握十万重兵,若我当真让你见他,岂不是引狼入室?皆时有他给你撑腰,你还肯乖乖配合我吗?”
“咦……!”
兰婠月顿时发出一声惊叹声,语气却是一片清冷,“原来你也有怕得时候,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司云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似无奈又像哀怨道:
“婠婠,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你心里在想什么,没人比我更清楚,你一定也很好奇,那丫头走了也快一个月了,可为何京城内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吧?”
兰婠月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冷然。
“我愿赌服输,你放了惢心,我陪兰兮颜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