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局(一)(2 / 3)

人有了婚约,或是,或是如何,终于不能成么?”

贵女不可以大力摆手,姬桢的指尖都晃出了短短的残影:“没有,我就是一个人清净快活。”

当她不知陈皇后想打听什么么?无非是因她前些日子和沈衍不约而同做足了“情深义重”的腔调——因此他们都疑他们两个人有些情愫罢了。

虽说长公主和内侍自然是成不了的,可人心这东西,却不会因一纸婚约被束住。

她若真一腔爱意恋慕沈衍,只怕此后陈皇后也把她当沈曙那一伙的。

那哪里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想,宫中大约是有个什么人,怕是要对沈曙下手的——而陈皇后知情。

否则她作甚做那裹肚。

后宫里头的女人,都不大爱给儿女用旁人送的东西。尤其婴孩娇嫩,贴身的细物上出了毛病,说不准孩童便要夭折的。

陈皇后明知沈氏多半不会用那裹肚,还千针万线精心刺绣,还要宫人开库寻好白叠——凭姬桢活了两世,这样的白叠布也少见,织得极细,几乎有些缎子的光华在了。

如此上心的东西,竟然不是给孩童用的?

而要沈氏之子一定能用这个裹肚,想必,皇后是要将那孩子弄到自己身边来养了。

而沈氏得宠,宠妃之子,是很难抢走的。

再加上陈皇后那一霎间的惕栗戒备,姬桢甚至怀疑,她们是想要了沈氏的命。

女子生育,本就是过鬼门关。沈曙若是折在产床上,多半……多半也查不出什么来。

只能说她命不好罢了!

若是沈曙死去了,她新生的孩子,可不就是要抱给陈皇后养么?

这念头令她不安,仿佛一只黑色多毛的爪攫住她的心,又一点点收紧,让她心房跳一下都胀痛。

分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实有人要害沈曙,可一俟想起这一点,她便再不能轻易丢下如此无稽的念头。

今生的沈曙,会是前世的她吗?

姬桢自忖不是个仁心善骨的人,然而许是因自己也经历过,她绝无法认可借生育的当口害人的行径。

有什么仇怨平日里不能报,阴谋阳谋,但凡能胜,都算本事。

可生育……

生产时的女人有多么脆弱,她没法子保护自己,也没法子保护新生的儿女……

趁这样的“机会”下手,简直是下作极了!

陈皇后已然和姬椿说起,若是几年后她要嫁了卓鹿延,该如何才能做一个让契丹百姓们真心爱戴的好可敦。

而姬桢面上带笑,假作好好儿听她们说话,心中急速盘旋着几个念头。

终究打定了主意。

过几日再入宫,便要见沈衍,皇帝问她缘由,便说怕沈衍手上拮据,为难了他,因此拿了些银钱,要送他使用。

倒将皇帝气笑了:“你打量阿兄是这样小气的人?”

“阿兄倒是也不算小气,只是阿兄有国政要打理,平日哪有那么多细碎心思,照拂他们姊弟。”姬桢道,“我听闻和嫔有喜了,若是先前,二郎还在她身边时,也好服侍一二,如今二郎被阿兄挪到这边来,那和嫔那一头,他可就顾不上了,少不得有要用金银的地方。”

皇帝听得满头雾水:“和嫔的份例不少,要用人赏人,是十足够了的。还何必要用你的金银?”

姬桢摆摆手:“阿兄是男人,不懂。女子有身孕的时候,赏人可不能如平时一样赏——平日一会儿没顾到也便罢了,若是有身子时没顾到……”

她声音低下去,不顾皇帝的讶然,轻轻抽了抽鼻子:“若要万无一失,身边的人是要好好儿跟着服侍的,要他们始终打叠着精神,可不是要赏钱开路?”

皇帝失笑:“朕竟然不知你这样关心和嫔。”

“只是关心阿兄子嗣罢了,若是换了阿嫂,或是别人有身子,我也一样要叮嘱他们身边人仔细的。只是和嫔与旁人……还不大相同。”

皇帝一怔。原要问怎样不同,一顿却又不问了。

怎样不同呢,和嫔她,没有母家。

只一个已然净了身的阿弟相依为命……

他看了看姬桢,道:“也罢,朕令沈衍来见你。”

这一见时,倒是便宜——平日里皇帝总要差遣几个人在左近待着的,今日却不见那些个“服侍人”的影子。

姬桢仍旧不敢托大,将手中的一小袋金银递给他:“我听闻你阿姊有身子了,她身边的人,你可要瞧好了——你在阿兄身边行走,不便时常去瞧她,用这金银馃子开道,或许也不无裨益。”

沈衍却是一怔:“臣阿姊有身子了?”

“难道不是?”怎么他自己不知道。

“……臣不曾听说。”他这么说着,虽不曾接过那一小袋金银,笑意温暖,将方才一霎的惊愕与不满尽数盖掩,“多谢殿下好心,不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