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2 / 3)

侍,这事情不必留他名姓。

刊书所得银钱,自然归她。

刊书所得名气,也该归她。

但光有钱和名气却不够,她要的,是外朝为官。若是走不到那一步,再多的名气,都是锦上添的花,没了锦,又有什么用场!

可那不容易。

思及此处,姬桢多少有些怅惘,倘她是个儿郎子,便不必费这许多心思,年岁大了,自然要去为陛下效力。彼时自然有她显本事的地方。

可她是个女儿家,于是十五岁或是十六岁前,她必须能拿出说服伯父、阿兄让她踏出深宅的本领来。

否则非但不能扬名立万,还得招驸马,成亲,生育……生育!那是要命的事儿!

她多么羡慕那些个空是男儿身,却一点儿也不上进的弟兄们!

她若是能做个男孩儿,怎会如兄弟们一般空耗时光。

她便是“卧床养病”,也是披着厚衣,在窗下读书的。

若不是面前放着糕点茶果,手边还趴着一只软绵绵只晓得睡的猫儿,她真该被人当做个勤学苦读的典范了。

便是如此,散学后的仪娘匆匆赶入房中时,还是皱着眉头道:“阿桢,你若是生了病,便好好歇着。少读一天书,也没什么要紧。”

姬桢只笑笑:“不读书,做什么去?刺绣伤眼睛,抚琴伤耳朵。总不能出去练剑罢!那外头多冷啊。”

仪娘在东星搬来的坐墩上落座,捧定了一盏茶,方道:“你总是有理——对了,你可知晓,那个人回来了?先前你在宫中走动,听说了不曾?”

姬桢放下手中书卷,奇道:“什么?”

仪娘抬手,一截石青洒金袖口落下去,露出她拇指与食指张开的右手。

“八?八皇子?他来东苑了?”姬桢眼眸突然一睁。

“是。八皇子此后,也要回东苑来读书了。他瞧着和先前更不一样,似乎稳重了些,可,今日是他回来第一日,便拉着五皇子,与两府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吃宴去了。”仪娘叹了一口气,“我想着,总觉得有些依稀不安,这人啊,突然长了心眼,可不叫人心慌么?阿兄便叫我早早儿回来,和你说一声。”

“拉人吃宴,怕是想叫人记他的好?”姬桢羽睫翕动,“怕是不能够罢,我怀王府里那些个兄弟,谁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五皇子更莫要说——当初他把沈衍丢进湖中去,可是半点儿不曾给这阿兄留颜面,只宁王府那边的兄妹们,未必晓得他心性。”

“他莫非会指使宁王府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做什么事儿?”

姬桢失笑:“你只觉得他是个坏人,便不能改好,是不是?”

仪娘一时尴尬,道:“我也不晓得坏人能不能改好,可总归要小心些的。便是殿下您不必怕他,可我阿兄与沈二郎,都得罪过他。不怕他改过自新,只怕他面上改了,心下却暗有计划,将咱们都蒙骗过去了……”

姬桢摆摆手:“这话,可不能和旁人说。他到底是我伯父的亲儿,若是他真这样坏,岂不是……是不是?再者六叔最是个见风使舵的,他的儿女若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无有,一头扎进八郎的计策里来对付我们,反倒不像话了。今后,咱们只绕着他走,他总不……”

她话尚未说完,便见东星进来:“殿下,下头的人禀报,五皇子已然过了蚌儿桥,往咱们这边来了。”

“来哪里?来瞧我?”姬桢眉头一皱。

东星点头,她面上便不大好看,虽知这东苑又不是王府,院子一落贴着一进的——旁人要往抱珠院这边来,不是来找她的,还能是找谁?过了抱珠院,可就再没有别的地方住着贵主了。

可真不想去参加八郎的宴会。

她将伏在膝上的玉奴揪起丢下地,自己起身:“东星,给我敷些黄粉!”

东星手脚飞快,从妆匣里摸出一盒灰黄色粉末,滴了两滴牡丹油进去,揉匀了便往姬桢脸上搽。

陆仪娘瞧得目瞪口呆——她进门时,阿桢瞧着似乎有些疲惫,也缺些精神,可这黄粉一涂,转眼便是个重病未愈的模样了。

“天,东星这手艺,简直是奇了。”她喃喃道,“殿下若不说这是化扮的,这模样和昨日您病起来,简直一式一样。”

姬桢自己手上也不闲,取珍珠粉往嘴唇上一抿,连血色都盖掉了几分。

再松了松衣领,腰上卸掉两分力气,赫然便是个想起身全礼,却实在难免落魄病容的样子。

口中却道:“你别说出去,否则我真生了毛病,别人也当我是唬人的,可就害死我了。”

“那哪儿能呢?”仪娘说着,心中却忆起她昨日情态,是真的假的?

该不是假的,她摸到了阿桢的手,衣袖笼着的地方,热得吓人。

脸上能妆出一副病色,身上总不能也作假,更况,昨儿个还有御医在,她若真无病,御医怎敢欺瞒太子呢?

这样想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