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心中压抑的心思也算是被楚邑给搅乱了去。
既来之则安之。
她索性也就坐在楚邑的对面,安安静静地吹着夜风。没过多久,舞乐便沉不住气地问道,“你不是已经跑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他既然在金铃到的时候已经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那么恰巧说明了他不能见到金铃,既然如此,他如此顶着风险回来找自己,也一定有其他原因。
楚邑闭了闭眸,“听说你今天救了个老太婆?”
舞乐神色一滞,怀疑地看向了他。
难道说老婆婆是被楚邑收买的?可是收买归收买,舞乐已经动摇了,他何苦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她怀疑?
反正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相信过他。
“你怎么知道?”舞乐波澜不惊地问道。
“我知道这种事情并不奇怪。”楚邑顿了顿,“不过这个老太婆看上去有点奇怪,你可要长点心。”
舞乐微微一怔,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什么意思?你认识她?”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我的豆腐?”楚邑的目光戏谑地盯着舞乐拽紧自己的那只手上,剑眉微挑。
舞乐连忙撒开了手,“我不是故
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和这个人本来也就是萍水相逢而已,怎么,她说了什么让你很犹疑的话?”
舞乐瞪了他一眼,却别开了脸,“别管那么多,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楚邑想说,的确是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今日前来,他纯属过来试探她一番。可到了她的面前,他又忽然觉得自己的借口未免太过牵强,他试探与不试探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极有可能暴露自己。
然而真正想来的原因,竟可笑的毫无缘由,只是想来,他便来了。
舞乐起身,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忽然听到楚邑低沉的嗓音,“既然心有疑惑,不如好好问问,是真是假,全凭自己判断。”
她并未回头,心里却竟然莫名对楚邑的话多了几分信服。
回去之后,她便直接去了老婆婆的房间。推门而入,那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却已经在房中等候她多时。舞乐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微微点头客气道,“婆婆,我来了。”
“诶,来,快来这里坐。”对于舞乐的出现,她既欣慰又高兴,苍老的双眸之中竟然闪着点点
泪光。
舞乐浑身僵硬地走近,坐在了她的身边。
老婆婆盯着舞乐的脸看,越看越是心潮澎湃,“老天有眼,竟然能让老奴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小主子,老天待我不薄啊……”
然而她越是热络激动,舞乐反而越是抗拒。
她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问道,“仅凭我的生辰八字,你就说我是瑞王的女儿,这未免也不太现实吧?”
老婆婆怔了一下,随后讶然道,“小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年老奴还是依依小姐的乳娘,等同于是看着她长大的。老奴知道,在你的手臂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若非这个胎记,还有你那像极了你娘的长相,老奴怎么也不会胡乱认主。”
说着,她神情之中竟然弥漫出了些许的委屈之意。
舞乐自知失言,可又不愿意承认这桩事实,便也开始钻起了牛角尖,“可是这些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从我找到你开始,你就有很多机会能够看到我手臂上的胎记,更不用说所谓的生辰八字与长相,我自出生以来就从未听说过所谓的依依小姐还要你口口声声的所说的瑞王,这些人都是从你口中听来的,我从未
见过,不相信你难道不是常理之中?”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哎,也不怪你,当年他们死得早,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当年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若非现在的秦帝……然而无论如何,你都是秦宫的公主,这一点从未有过改变。”
舞乐越听越是心悬,始终默不作声。
然而老人又说,“这些事情在秦宫之中想来一定是禁忌,当年的秦帝,也就是兰王正与瑞王争夺秦帝之位,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想来秦宫之中也没多少人记得当年的事。或许有人记得,但谁敢在秦帝的面前歌颂当年与他争夺皇位的人?”
“小主,老奴若是胆敢欺骗于你,定要老奴不得好死!”
舞乐微微摇了摇头,脸色苍白而又恍惚。
“你再仔细想想,女帝身患绝症,是家族遗传的病症,若非如此,秦国太子也不会从小体弱多病。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病症怎么就不会传到你头上,反而传到了还比你小的太子身上?”
舞乐怔住。
事到如今,她所有的怀疑都几乎已经消散。
没错,她相信了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老人所说的话。
其实从小到大她
都有过怀疑,只是父皇与母后待她很好,虽不像亲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