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麓殿时,都是宜兰替端木筝收拾的,全是些日常穿的衣裳,明天要去拜见太后,穿得太过平常肯定不行。
“等会儿我要回椒房宫拿点东西,你陪我一起去吧。”端木筝吃完午饭,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嘉嘉说道。
嘉嘉听完,抬起头看着端木筝。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人多了几分熟悉,端木筝也没当初那般抗拒她。嘉嘉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笑道。“那是当然,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别看奴婢人小,力气还是有的。”
“好好好。”端木筝连说道,越看这小丫头越喜欢。“你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再叫你。”
“是,娘娘。”嘉嘉小胸脯挺挺的,欢快道。“奴婢吃饭很快的,不会让娘娘就等的。”嘉嘉麻利的捡好餐具,脚步轻快的越出房门。
出了华麓殿的嘉嘉显得十分兴奋,眉梢上一片喜色。端木筝以为她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可嘉嘉兴奋归兴奋,却没说一句话。身后少了喋喋的吵闹声倒让端木筝有些不适应。“嘉嘉高兴吗?”端木筝问。
“高兴。”嘉嘉语调上扬,眼睛不时的向四处瞅瞅瞧瞧。
端木筝和嘉嘉一前一后的走着,两边是高大的宫墙,刷着朱红色的大漆,金黄
色的琉璃瓦上伸出几支杂乱的枯枝,碧蓝是天空上几丝淡云也让风给吹散了。太阳想晕开宣纸上的墨点,边界朦胧。
“今天怎么没听到你讲个不停?”端木筝停下脚步,回头取笑嘉嘉。“我突然觉得耳朵里空落落的呢。”
嘉嘉好像憋了很多话,几次张口也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才倒出半句话。“不能给娘娘添麻烦。”
“为什么说话会给我添麻烦?”端木筝不理解嘉嘉的逻辑。
嘉嘉揉着两颊,把唇瓣挤成了一个鲤鱼嘴。“奴婢话太多了,在霜竹院就算奴婢说错了,娘娘罚我便是。可现在到了外面,万一奴婢说错话让有心之人听去了,做出不利于娘娘的事可怎么好。所以奴婢还是不说话为好。”
“嘉嘉呀。”端木筝看着瘪着小嘴的嘉嘉不知该怎么说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娘娘放心,奴婢一时半会不说话没事的。”嘉嘉这嘴巴一刻钟不说话就难受的紧,怕端木筝还要同她唠叨,急忙说道。“娘娘,咱们快走吧,这风吹得还是有点冷的。”
端木筝无奈的看了嘉嘉一眼,知道这小丫头倔强的很,只认死理,说不通的。摇摇头,继续朝椒房宫走去。
椒房宫大门紧闭,门前一片稀落。端
木筝已有四五天没回来了,在宫门外望着桐油的重门,仿佛隔世,住了一年的宫殿变得陌生,生了尘。
嘉嘉上前拉着铜环拍门,三声后没人应。嘉嘉又重重的敲打着,过了一会儿,又苍老的声音从门里由远而近的应道。“来了来了。”
门吱吱嘎嘎的拉开。“谁呀?”门人不耐烦的问道。
“皇后娘娘回宫,你就这般怠慢。”嘉嘉仰着下巴,说起话来气势还是有的。
门人瞥见在嘉嘉身后的端木筝,掣了一下,不耐的神色收敛起来,跪下身忙行了大礼,口喊道。“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起来吧。”端木筝没想到才短短几日椒房宫竟变得如此衰败,落叶被风卷到墙角,树根下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没人气的地方是植物的天堂,矮树杂草疯长。“其他人呢?”
“回娘娘话,其他宫人可能在用膳。”门人起了身,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
“宜兰呢?”端木筝走在院中。
“宜兰姑娘有事出去了,奴才叫人去叫她?”门人是个五六十岁的太监,身体干瘦的厉害,腰勾勾着,脸都快戳地上去了。
门人把端木筝送到了月亮门就不在往前走了,端木筝也没说让他去叫还是不去,他就停在门口
伸着脖子瞅着,拿不定主意。
嘉嘉随端木筝来到正殿门前,端木筝推开门,有浑浊的空气流了出来,等了一会才进了门。殿里窗户闭着,一进门像是入了夜,嘉嘉走上前掏出手帕将一张椅子上薄薄的灰尘扫了扫,道。“娘娘先坐着,奴婢把窗户开开。”
嘉嘉挨个将格子窗打开,天光从那四方口中进来,染亮一室。
“娘娘要拿什么?”嘉嘉问道。这椒房宫哪有霜竹院好啊,娘娘一进门就开始沉默了,嘉嘉只想让端木筝快点拿了东西回去,免得端木筝触景伤情。
“来拿几件衣服。”端木筝走到衣橱边。
“奴婢来帮您。”嘉嘉跟了过来。“娘娘要找什么样的衣裳?”
“淡紫色的宫装,还有条月白色的半裙也在里面,你找找。”端木筝看嘉嘉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开地,说道。
“嗯,娘娘您先歇歇,奴婢找就成了。”嘉嘉轻手轻脚的翻找着衣裳。
端木筝应道,有了衣服还得有配套的首饰,看嘉嘉在忙,索性自己去了梳妆台。台面看着不脏,一抹手细捻才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