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五年,成亲一年半,端木筝从来不知道凌千戈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不知为何姐姐一靠近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想来是我怀孕后矫情了。”赵楚楚稍稍错开,站在凌千戈身后说道。
“端木筝,你又弄什么花样?”凌千戈威胁道。“要是你让楚楚出了什么意外,朕就把将军府的人全”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端木筝垂下的手使劲掐着腿上的肉,不让自己动怒。将军府的尸骨被控在凌千戈手里,只要端木筝一有什么不对的举动,他会让将军府的人死后都不得安宁。
“我还能做什么?”端木筝无力的说道,浑身笼罩在哀伤里。
这话像是在对凌千戈说,又好像在提示着自己的弱小彷徨。凌千戈被她话弄得一激,竟然有些可怜起端木筝,放缓了语调。“只要你好好照顾楚楚,将军府的一切朕既往不咎。”
“皇上。”赵楚楚在后面扯着凌千戈的袖子。“臣妾估摸着是姐姐在厨房的时候沾染了什么气味,是臣妾太大惊小怪了。”
“是吗?”凌千戈问端木筝。
“可能是我杀鸡的时候弄上的味道。”端木筝咬牙道。“让两位笑话了
。”
杀鸡?凌千戈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会干这种活。嫌弃惊讶的表情在脸上一眼便能看出。
“若是没事,我先告退了。”端木筝心在抽搐,借着低头告退的动作不再看凌千戈嫌恶的表情。
“下去吧。”凌千戈巴不得她早点走。
“娘娘。”端木筝一出门就看见候在殿门外的嘉嘉,抱着个木头盒子。
“回去吧。”端木筝直接就走了。
嘉嘉抱着盒子快步跟上,只能回头用眼神和紫竹打了个招呼。
“娘娘,怎么了?”待到了没人的地方,嘉嘉凑上前询问道。
“没什么。”端木筝一股委屈在肚里,到口中就化为短短的三个字。
“娘娘胡说。”嘉嘉跑到端木筝前面,认真的看着她。“娘娘明明在不高兴。”
“我不高兴你还能替我报仇不成?”端木筝冷哼,现在只要是关于赵楚楚的一切都让她看不过眼,明明知道嘉嘉可能什么都不懂,还是把脾气发在她身上。“你不是贵妃宫里的人吗。”
“娘娘。”嘉嘉有些愣,不知前一会儿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端木筝为何迁怒自己。讨笑道:“奴婢虽然不敢替娘娘报仇,但是奴婢会讨
娘娘开心啊。”
说着努嘴皱眉扮着鬼脸,用奇怪的声音说道。“娘娘别不开心,笑一个么,奴婢给您学小鸟叫。”
嘉嘉撅着小嘴“啾啾啾”的鸟鸣从她口中传来。“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像鹦鹉般说话,蹦着喜庆话。
“娘娘只能笑一下哦,可千万别笑多了。”嘉嘉搞怪道,努力逗着端木筝开心。
“笑多了会怎样?”端木筝不忍她如此卖力,接话道。
“笑一笑十年少嘛,笑多了娘娘就变成小宝宝了。”嘉嘉见自己的表演有了成果,展颜笑了,又学起花旦咿咿呀呀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再难得。”
“你还会唱戏?”端木筝惊叹身边这个小丫鬟这般多才多艺。
“村里举行社会的时候常请了戏班的人来唱台,那时候学的,上不得台面。”嘉嘉被盯得不好意思,害羞道。
“嘉嘉可会识字?”端木筝看她的气度不像是普通农户家的孩子。
“爹爹以前是秀才,教过我几年,认得几个字,但不多。”
“喔。”端木筝没过多追问,经过嘉嘉的打岔心情
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
“娘娘饿了吗,这个点送午膳的宫女姐姐应该要来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走吧。”端木筝点头同意,两人按原路返回霜竹院。
霜竹院的大门开着,有个灰褐色的身影拿着扫帚正“沙沙沙”的扫着地上的尘土。
“柳嬷嬷好。”嘉嘉有些触怕这人,怯生生的打了招呼。
灰褐色的身影转过身来,斑白的头发,脸上黑黑的布满沟壑,一只眼睛布着灰白的眼翳,另一只眼睛也灰蒙蒙的没有光彩,阴勾勾的看着她两。“回来了。”声音粗哑像砂石一般。
“嗯。”嘉嘉站的规规矩矩,让了点身,好让柳嬷嬷看清端木筝的脸。“这是皇后娘娘。”
“皇后?”柳嬷嬷怪笑一声,沙沙的嗓音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刘嬷嬷朝端木筝走过来,却被嘉嘉的的身体挡住。柳嬷嬷刮了嘉嘉一眼,揶揄道。“这么快就开始护着了。我就瞧瞧皇后生的什么模样,看把你紧张的,毛都炸了。”说完“咯咯咯”的捂嘴笑了。
饶是端木筝初见柳嬷嬷也吓了一跳,瘆人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阴郁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