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在心头的一口气猛然卸下,江云歌目光落在来人身上,颔首打招呼:“国师。”
无尘挡在江云歌面前,眉目间自有威压:“阳关公主,陛下传江云歌进宫面圣,你不放行,是要抗旨?”
阳关公主再不忿,面对国师也不敢放肆,垂目侧身,为江云歌和无尘让出条道。
江云歌衣角在视线内划过,阳关公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对她的讨厌加深。
一路往里走,两人无话,江云歌倒是觉得这氛围正好,不必费心去应付身边人,无尘太高深莫测,是她所捉摸不透的。
“知道皇上唤你入宫是何事吗?”无尘没让她如愿。
江云歌略思忖,老实摇头:“不知道。”顿了顿,道:“还请国师解惑。”
大好资源近在眼前,若是不利用,岂不可惜。
边上似有轻笑声响起,江云歌欲转头,便听见道声音响起:“房间传言你和九皇子暗生情愫,如今,正当浓情蜜意之时。”
无尘声音很好听,如山涧潺潺流水,以至她出神了片刻方才回神道:“竟有这传言?”声音偏低,似在自语。
能从宫外传到皇上耳里,可见流言传播之广,也再
次证明了自己的耳目闭塞之程度。
得知缘由,宫中那位的莫测心思明了许多,原是忐忑的心情顿觉平静许多。
说话间,已到目的地,紧阖的门扇后有女眷嬉笑声透出,嬷嬷守候在门外,见状迎上前:“江二小姐来的可巧,皇后娘娘方才还念叨你。”
“云歌来晚了。”江云歌道,将备好的荷包塞入嬷嬷手里。
嬷嬷掂了掂荷包分量,喜笑颜开:“江二小姐快请进,晚了皇后娘娘该念叨我这老婆子不放人。”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江云歌虽不喜这等做派,却也知在宫中打好关系的重要性,瞧,可不是方便许多。
“吱呀——”木门发出轻微声音,引来有心人的窥探,却一眼瞧见踱步进来的江云歌,一时间各家表情精彩纷呈。
鄙夷有之,不屑有之,亦有看好戏者高高挂起。
江云歌目不斜视,来到皇后面前:“参见皇后娘娘。”
“好好好。”上首皇后连声道好,示意她不必多礼:“给江二小姐看座。”
位置越过一众人,放在皇后下首,江云歌顿了顿,视线不动声色掠过全场,道谢落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何必担心受怕。
有见风使舵者,忙开口恭维:“瞧瞧江二小姐这模样,当真生的水灵,谁能娶回家做媳妇儿真是积德。”
“是呀,可惜我家是个女儿,若不然接个姻亲,也是好的。”
话题渐移,转到江云歌婚事上,别看他们笑意盈盈,好似慈祥长辈,实则心思歹的很。
婚姻嫁娶大事,怎好当着姑娘面大肆谈论,如今她们欺辱的不过是江云歌无母撑腰,父亲又不重视罢了。
笑意里淬了寒意,江云歌掩面故作娇羞:“各位夫人说笑,此事当和我母亲去说,云歌年纪小,做不得主。”
她特意将“年纪小”三字咬了重音,视线又直直落在梅氏身上,逼的她不得不出面。
梅氏道:“各位,我家云歌脸皮薄,开不得玩笑,有什么事,可别当着她的面说。”
梅氏不是省油的灯,她拖她下水,她便明里暗里挤兑江云歌度量小,开不得玩笑话。
果然,在场有不少夫人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笑怪自己的不是,态度比之前更为疏淡。
江云歌浑不在意,坐在自己位置上啜着茶,倒是皇后在上首看够了热闹,出声阻止:“你
们也莫取笑她,女孩子家家脸皮薄,可别吓跑了人。”
皇后发话,其余人莫敢不从,由她身边一个能言善辩的妇人将话题引开,房内气氛重归热闹。
江云歌虽坐皇后下首,却如隐形人。
好在她非常人,竟不觉难捱,兀自吃着点心饱腹,用来消磨时间。
此举落在其他人眼里,鄙夷外露,这江二小姐是饿鬼投胎不成?面对寻常糕点也能吃的这么畅快。
不过话说回来,江家家大业大,会养出如此不上台面的人来,多半和其当家主母有关。
盛传江家主母梅氏宅心仁厚,从不苛责子女,现如今,恐怕那子女得刨除非亲生的。
梅氏暗骂江云歌不懂事,在如此重要的场面给家里丢脸,不得不出声阻止:“云歌啊,今日早膳是否和你胃口?”
早膳?如果那清可见底的粥汤和掺杂细沙的小菜可算作早膳,那她还真吃不饱,面上配合露出惶恐模样,忙道:“母亲安排的,自然是合意的。”
“既如此,零嘴还是少吃为妙,女孩子身材为重。”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夹枪带棒,这都要嘲讽江云歌贪嘴不管身材。
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