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一早便穿戴整齐,随后出门到皇城里面领诏令。
萧康帝今日也起得早,他见定北王穿着亲王的朝服,衣冠整齐,一丝不紊,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六弟不愧是军将出身,果然是英武不凡,颇有气度啊。想来那羌芜国的使节见了六弟,也能想象我大顺的国威了。”
定北王只是苦笑,拱手道:“皇兄说笑了。”
萧康帝微微眯起眼睛,从上方走了下来,靠近定北王低语道:“那件事情,是朕对不住你。朕已经知道你忠心耿耿。只是羌芜国的来使来的巧,不得不多留你些日子。”
定北王躬身一礼,道:“皇兄言重了。臣弟已然明了皇兄的心意,更谈不上是什么怪罪了。”
“如此便甚好。”萧康帝道:“对了,景郡王有一个儿子,叫陆长笙。这小子在言谈外交方面颇有些才能,朕也很是看好他。因此朕就准许他与你一道去京郊接待羌芜国的来使。长笙,出来见见定北王吧。”
正说着,从侧殿里便走进来一个身着朝服的翩翩公子,正是陆长笙。定北王上下打量了一番陆长笙,只见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方才及冠,却依旧出落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此人生了一双桃花眼,眉目总含三分情,看了第一眼,总忍不住想要让人再看第二眼。
定北王还未出声,那陆长笙便拱手朝着定北王笑道:“久闻定北王大名,只是一直都未曾有机会得到引荐见到王爷。今日得见,王爷果然是神采奕奕,英姿飒爽之辈。昔日街头巷尾总流传王爷的故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王爷带兵打仗的本事,实在是教人佩服。”
一番妙语连珠,他倒是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是外人,
不经意间已经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定北王朝着他微笑道:“原来是景郡王的世子,我是个粗人,以后陆公子还是不必行如此大礼才是。”
萧康帝道:“长笙,引荐定北王这件事情朕可算是完成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陆长笙笑着点了点头,道:“皇上果然是一言九鼎的君子。”
萧康帝哈哈大笑,道:“你啊。从小跟朕身边长大,平白倒是没了规矩,也不跟朕客气了这是?”
“臣,多谢皇上隆恩。”陆长笙像模像样地朝着萧康帝拜了拜。
萧康帝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朕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你们快出发了,等走到京郊长亭,他们也该过来了。”
陆长笙与定北王纷纷退下。
两人带着几个大臣,骑马乘车走出了京城。京郊十里长亭,骑马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定北王翻身下马,与礼部尚书核对了一下时间,约摸着还要再等上片刻了。
两人就着长亭里面坐下,陆长笙随口道:“真是没想到,王爷还有接待使团这样的闲情逸致。我还以为,王爷并不喜欢这个呢。”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定北王淡淡道:“总之都已经来了,不是吗?”
陆长笙颔首,笑道:“王爷果然是个明白人。人人皆道定北王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但是以我来看,王爷似乎是个聪明人啊。”
定北王望着远处的官道出神道:“是与不是,又如何?这世间谁无半点心机城府?只是有些人,不愿意展露出来而已。毕竟,大智若愚总比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好上许多。想必陆公子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陆长笙展开折扇扇了扇风,道:“王
爷言之有理。这京城里面的纷争与阴谋诡计,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谁也不知道,这份灾难,什么时候会到自己身上不是吗?”
定北王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明白了陆长笙的话外之音,只抿了抿嘴唇,静默不语。
陆长笙见定北王不再说话了,也不再自讨没趣。他只是一味抱怨天气热起来,而那来访的使团却还没有个踪影。
又等了约摸着半个时辰,陆长笙都快要睡着了,方才听见礼部尚书推了推自己,小声道:“陆公子,王爷,来了……使团来了……”
定北王立刻睁开了眼睛,起身理了理自己衣服上的皱褶,对陆长笙道:“公子差不多也该准备起身了。若是被羌芜国的人瞧见了,只怕不太好。”
陆长笙懒懒起身,打着哈欠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露出一个堆满笑容的表情,缓步与定北王走向了官道。
远远便看见羌芜国的旌旗,在空中随风飘舞猎猎作响。在前面开道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左右各跟了两个护卫。身后则是跟着一辆个头不算太大的马车,后面绵延的队伍跟着的皆是护卫与财宝之类的物事。
还未到跟前,那羌芜国的使节们便挨个下马,牵着马步行到了跟前。
陆长笙先是上前搭话,笑吟吟地看着那使节,道:“使节一路辛苦了。我乃是景郡王府的世子陆长笙,这位是定北王。我与王爷乃是奉我朝皇帝之命,在此恭候贵国使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