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傻憨的样子看得贺兰玦一肚子火,偏偏还只能压下来,挤出一个笑。
“不用了,五弟,你进去好好听父皇吩咐就是了,不用提起我。”
贺兰芮作了个揖,快步进了宫殿:“既然父皇还在等着,那臣弟就先进去了。”
贺兰玦暗暗握紧了拳头,眸中有不甘,也有忌惮。
不过贺兰芮没有留多久,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从养心殿出来了。
他脸上挂着兴高采烈的笑容,飞快地走向贺兰玦,把他搀扶起来:“好了,我的好二哥,快起来吧,父皇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贺兰玦揉着酸麻疼痛的双腿缓缓站起来,狐疑道:“真的?父皇都跟你说什么了?”
贺兰芮一听,笑得愈发高兴,脸上肥肉全堆在了一起,眼睛都眯起来了。
“当然是真的!父皇还说,知道你这几日接待琅琊王和使团太辛苦了,一时出了纰漏也不是你的问题。父皇还体恤你,让你这几日回太子府好好休息,接待琅琊王的事儿就交给你五弟我!”
贺兰芮虽然不受重视,但好歹是个王爷,今日的琅琊宴席也是在场的,自然目睹了“吟诗事件”始末。
在他心里,虽然父皇生气,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两句诗而
已,又不是太子自己写的。
更何况,以贺兰芮的才学,根本都没听出来有哪里不对劲!
他傻呵呵地相信了父皇真的已经消气,所以对贺兰玦解释起来语气高昂,简直像是道贺。
然而,贺兰玦闻言心里却是震惊,甚至泛起一股恶寒!
父皇竟然把接待使臣的任务交给了庆王这个草包!?
琅琊可是大燕最重要的盟国之一,皇上如今却把接待琅琊王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贺兰芮!
难不成,父皇真的猜疑他至此,甚至动了要扶持他人的心思?
贺兰玦想得远,瞬间脸色青白,可贺兰芮仿佛没看见似的,还在向他取经。
“二哥,臣弟之前不争气,父皇从来没正眼瞧过我,没想到这次竟然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来办!嘿嘿,我还一点经验都没有呢。二哥,你是父皇最器重的人,什么大事小事都办过,这回,你可要帮帮臣弟啊!二哥,你说,我在京城吃喝玩乐这么些年,见识了不少美食美酒美人,我带琅琊王在京城游玩一圈,如何?”
贺兰芮还没说完,只见贺兰玦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庆王!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如今故意说这些话,不就是故意让贺兰玦难堪么!
贺兰玦真是
一刻也待不下去,直接拂袖走了。
留看不懂脸色的贺兰芮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再纠结,高高兴兴回府研究明日的游玩计划去了。
……
入了夜。
阿蝉和萧歧终于又同床共枕。
阿蝉吹灭了灯,正阖眼要睡觉,萧歧却把玩着她的头发,似是有话要说。
“对了,之前忘记和你说了,虎符的事,其实我这边有了些线索了。”
阿蝉本来迷迷糊糊的,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真的?你查到什么了?”
萧歧意味深长道:“那天被呈到皇上面前的那个虎符的确是假的。而真的……就在贺兰玦手里。他故意做了个局,就是为了陷害我。”
阿蝉心里泛起冷颤:“这可真是个毒计。”
萧歧冷笑:“是啊!我本想找个法子把那真虎符偷过来,反咬贺兰玦一口,只可惜,他手下太厉害了,我现在的势力还是以卵击石。”
阿蝉疑惑:“你知道真虎符的下落?”
萧歧点点头,看着阿蝉问:“你听说过细雨楼么?”
阿蝉喉间一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萧歧见她这反应,自然以为她没听说过,开始解释起来:“太子私下招募了一些武林人士为他效力,这个
组织就是细雨楼。细雨楼培养各种线人和杀手,保证太子可以在朝堂和武林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有人对贺兰玦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他就会派出杀手暗杀。据说那里还有好几个地牢,六十四种可怖的刑具,贺兰玦若想要逼问什么消息,没有人能不张口。不过这些皇帝应该也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而也正是因为细雨楼的存在,所以太子没有什么兵权,皇帝很忌惮这一点。”
阿蝉垂着眼默默听着,对萧歧的话不置可否。
在萧歧口中被形容出来的细雨楼已经足够可怖,然而真实的那里,却是更加残酷的人间炼狱……
萧歧见阿蝉兴致不高,搂了搂她的肩膀,道:“好了,我不说了,看都把你吓到了。反正你就记着,若是碰上细雨楼的人,赶紧回来找我就是了,我保护你!”
阿蝉笑了笑,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