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卿,真是许久不见了啊。京城皆传你身子康复,为何迟迟没有来见朕?还要朕亲自去请,莫不是对朕心存怨愤吧,呵呵……”
皇帝看似是在开玩笑,其实字字都是坑,萧歧听到这番试探,心中一紧。
他挣扎着起身,一个不慎就重重滚落到地上。
阿蝉一慌,差点起身去扶他,却被萧歧一个眼神劝住。
现在皇帝疑心,萧歧唯有用苦肉计,把残躯活生生摆给他看,才能唤起他一丁点怜悯之心。
阿蝉心里很痛,但只能跪在他旁边,勉力支撑住他,令他不至于尊严全失地匍匐在地。
萧歧气喘吁吁地抬头看向皇帝。
“启禀陛下,臣有罪!臣自从战败后,断腿瞎眼,几乎苟延残喘,如此破败之躯,实在无颜面圣。这两个多月来,臣好不容易从床榻上起身,勉强能坐在这轮椅之上,却依旧与废人无异。臣本想等身体略有恢复,至少能下地行走之后,再面见圣上。却未曾想到圣上如此心系微臣,微臣却未能及时面圣,实在辜负陛下的爱惜之心,请陛下治罪。”
听到这话,皇帝脸色好了些许。
自从萧歧出了事,皇帝几乎是任他自生自灭,最开始派的太医去了说难救,皇帝就再也没上过心。
为政者可以手段无情,但却不愿意真的落得个苛待功臣
的名声。
皇帝笑道:“好了,萧爱卿,你能康复,朕自然高兴,怎么会治你的罪?朕只是好奇,听说你之前去太子府上宴席的时候,神采飞扬,犹如初入京之时,朕还在想着,朕这江山,还是终究要让你来守一守的。可今日,朕瞧着你身子还很是虚弱。想来京城内近来多有谣言啊。”
萧歧没有得到平身免礼的口谕,只好继续趴在地上,狼狈回话。
“回禀陛下,太子是给微臣赐婚的恩人,太子府相邀的帖子,臣不得不接。不过,微臣的身子其实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依旧无法站,无法走,甚至坐稳都难。想来……该是太子体恤微臣,盼望微臣能康复,所以才对外说了微臣的一些吉祥话,导致了一些误会。”
一边的贺兰玦听闻此言脸色都青了!
这萧歧什么意思!
虽然他的确在萧歧康复的传言上推波助澜了不少,但是太子府宴席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他谈笑自若的样子,难不成都瞎了?
皇帝神情莫测地瞟了一眼贺兰玦,突然笑了一下,道:“萧爱卿,说了这么多话,朕都忘了让你平身!快,扶萧爱卿起来。太子,你也不提醒朕,白白让萧爱卿跪着这么久,受寒了怎么办?”
贺兰玦煞白着脸道:“儿臣疏忽。”
阿蝉扶着萧歧艰难地坐到
轮椅上,心中只为皇家人的虚假伪善深感唾弃。
皇帝和贺兰玦,不愧是血脉相连。
皇帝这时,慢悠悠地说起正事:“萧爱卿,朕今日急诏你前来,是有要事相问。”
他抬手动了动,“苏卿,你来说。”
一边的苏云麒授意立刻上前,跪下禀报。
“启禀圣上,臣日前受命为护国将军后,立刻回营整顿纪律,重新梳理军务,却发现军营虎有异,似乎被人掉包!而此前虎符一直由萧将军保管使用……虎符乃是国之宝器,事关调兵遣将之大权,臣惶恐,只能向圣上禀报,以求调查。”
萧歧闻言,心头大震。
虎符出了问题?何时?怎会?!
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望了过来,厉声问:“萧歧,这件事你有何要解释的?”
这下,刚坐稳的萧歧不得不又一次跪到地上。
“回禀陛下,虎符是军中命脉,乃是圣命化身。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对虎符自然也毕恭毕敬。虎符一向由军营专人保管,除非调动三万人以上,否则虎符一直锁在匣中,且每次应用都有军师记录。微臣在北疆遭逢突袭,乃是九死一生,连性命都难保。自从微臣捡了一条命醒过来,便已是在将军府中,不见天日。此后,军营中事应当都是由苏云麒代理!恕
臣愚昧,万万不敢,也不可能对虎符有任何不敬之举动!”
见皇帝若有所思,萧歧狠狠看了苏云麒一眼,继续道:“虎符出事,微臣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苏将军说此事与卑职有关,臣反而疑惑,如若虎符早就出了问题,微臣养伤这么久,苏将军却一直在军中当差,应当早有察觉才对,为何此时才报?”
贺兰玦凤眸轻眯,道:“萧歧,既然你自己也说虎符是锁在匣子里的,苏云麒近日才得擢升,方有资格打开虎符匣,这才发现虎符出了问题,从而立刻上报,合情合理。如今虎符出了问题,是不是更加能说明,之前的保管者——也就是你萧歧,早就保管不善,甚至,有偷梁换柱之嫌?!”
被泼了脏水,萧歧气得咳嗽起来,一双眼猩红地盯着贺兰玦,喘着粗气道:“现在虎符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