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在细雨楼尝过百毒,血液也与常人有一定的不同,她的血若是沾染到布料上,只有冰水才能洗净。
她打来一盆加冰的井水,打算泡一泡眼罩,再用手搓一搓。
就在此时,怜儿跑了过来,道:“蝉夫人,师父大人终于醒啦,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呀?我总担心师父大人是不是病了……”
怜儿今日也亲眼看到隋意在角落大吐特吐的模样。
阿蝉闻言便立刻把眼罩丢进了冰水盆里,索性让它泡一会儿。
她喊来小山,道:“小山,你去厨房吩咐煮一碗热热的清汤面送到师父房里。师父夜里怕冷,你再
送一小炉子炭火来。”
她又看向怜儿:“怜儿,你细心,留在这儿替我看着将军。”
两个孩子同时应下:“诶,知道了夫人。”
阿蝉跟萧歧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隋意屋子里。
萧歧歇了一会儿,想起方才阿蝉在做的绣活,有点好奇,就喊怜儿把水盆端到了他跟前。
萧歧定睛一看,竟是一条新的眼罩,上头刺了一只歪歪扭扭的鸟,翅膀处有一团混沌的红色,散发着浅淡的血腥味。
萧歧发问:“这东西用冷水泡着做什么?”
怜儿道:“蝉夫人方才不小心刺破了手,用冰水泡着,血渍很快自己化了,搓一搓就没了。要是用热水泡着,血渍反而固在布料上洗不掉了。”
萧歧回想起娘亲以前说过,女子身体怕寒,是不能轻易碰凉水的。
阿蝉这女人也真是不讲究,这深秋的井水冰凉刺骨,她竟然丝毫不注意。
萧歧心里不是滋味,心想阿蝉来了将军府,处处操心,几乎没怎么享过将军夫人的福,跟着他倒是吃了不少的苦。
阿蝉从未说过一句不满,可萧歧自觉他是愧对于她的。
现在的他无权无势,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但这些小事,他勉强可以搭把手,要是没有阿蝉入府,他哪里能有现在这样的日子?